柳依依端正的坐著,餘光瞥見顧時歡在看她,便硬生生的扯了個難看的笑意出來。
“你看什麼?”
“你應該喊我嫂嫂。”顧時歡糾正她。
“”柳依依心裡一噎,臉色掩不住的難看。
“你喜歡我夫君?”
顧時歡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直白得令人不可思議。柳依依藏在暗處的心思仿佛被人拉出來嗮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心裡頓時有些慌張,下意識的想開口否認,畢竟惦記有婦之夫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轉念又覺得,花廳裡就她們兩人,那種想宣之於口的快感隱隱驅使著她。
於是便也直接回道“我與師兄的情感不是他人可代替的,我們青梅竹馬長大,在他這二十多年裡就隻親近過我一個女人。”
她神色帶著點挑釁,不過顧時歡不在乎,她杵著椅子扶手,揉了揉額頭,“那可惜了,你心心念念的師兄如今娶了我,還對我寵愛得很,彆的不說吧,就昨日回門時,為了讓我在家多留些時日,他原本有事忙也全推了。”
見柳依依眼裡妒意漸盛,她說得更起勁,“你師兄那人吧,看著清清冷冷,實則內裡熱情著呢,待我溫柔體貼,關懷備至,真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夫君。能嫁給他,說明我們注定夫妻緣分不淺,至於有些人嘛,真是沒這個命。哎呀,你可彆太羨慕我喲。”
顧時歡還特地朝她眨了眨眼睛,柳依依真是氣得胸口起伏,冷嗤道“就你這樣的,我不信他會喜歡。”
“他不喜歡我,難道還喜歡你不成?若是如此,為何單了二十多年也不娶你進門?”她故作惋惜的歎了口氣,“唉,我算是發現了,為何他之前一直不肯成親,原來是沒遇上我呢。”
這時,有婢女進來換茶水,神色怪異的看了眼顧時歡,見她也看過來,又立馬低下頭退出去了。
顧時歡喝了口熱茶,繼續說道“柳依依是吧?我奉勸你莫要肖想我的男人,反正想了也是白想。”
她一番話說得柳依依搖搖欲墜,眼眶通紅欲哭不哭,想著自己喜歡了那麼久的人轉頭就娶了她人,還寵愛有加,心裡就不甘得很。她站起身來,怨恨的說了句,“顧時
歡,你彆得意得太早。”
顧時歡也站起身,閒閒的走近她,倨傲道“我得意又怎樣?”
然而話才說完,就覺得不對勁,她從柳依依身上聞到一股香氣,正是昨日在馬車裡祝長君身上有過的。
她瞬間臉色微變。
適才的氣勢驟然短了一大截,心下自我嘲弄,自己還真是得意太早了啊,或許人家兩人早就有私情了呢,畢竟師兄師妹天生一對,話本子裡頭也是這麼寫的。若不是聖旨賜婚,說不定祝長君娶的就是她柳依依了。
適才還在人家小情人麵前假裝自己與他多恩愛,這會兒卻隻覺得尷尬的很。
她強自鎮定道“我乏了,先回了。”便抬腳出門,可將將出跨出門檻就頓住了。
祝長君含笑的站在台階下,也不知來了多久,又聽了多少去。那眼角的笑帶著點狹促,令顧時歡覺得刺眼得很,或許他此時正在嘲笑她呢,她又羞又狼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自顧自的提裙子下台階走了。
祝長君原本與恩師要去書房議事,但恩師臨時有事便隻有回來先等著。卻沒想到聽見了顧時歡這番話,若是以前定然會覺得這女人張狂不矜持,可如今卻不知為何,聽起來甚是覺得舒心。
見她氣呼呼的要走,便趕緊拉住她手腕,“上哪去?”
“回府。”顧時歡頭也不回。
“先不急,我還有些事要”
“你有事你就等,我身子不適要先走了。”
她突然態度這般轉變,祝長君不解,朝花廳裡頭看去,隻見柳依依淚眼盈盈的看著他們。
對於這個師妹的心思他一直清楚,卻一直沒有做回應,如今顧時歡替他回了也好。
“那咱們一道回吧。”他遠遠的朝柳依依說了句,“恩師問起就說我還有事先走,告辭。”
隨後便領著顧時歡走了。
回程的路上,顧時歡心裡五味雜陳,尷尬有之,氣憤有之,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你身子哪裡不適?”祝長君開口問。
“哪裡都不適。”她冷冰冰的回答。
他想了想,又問道“莫不是被我那師妹氣著了?”
“嗬,我犯得著嗎?你以為你是誰?”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是你男人。”見她瞪大
眼睛看過來,戲褻的笑道“是你之前說的。”
“我那是說著玩罷了,何必較真。”她這會兒讓隻覺得窘迫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良久,她又狀似無意的提起道“看得出來,你師妹極其喜歡你。”
“嗯。”
“難道你不喜歡她嗎?她長得好看,又知書達理,與你也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顧時歡問道。
祝長君挑眉,認真的觀察她眼睛,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些什麼,“你在吃醋?”
她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果真哈哈笑了幾聲,“你做夢吧你,我會吃你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