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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一輛黑色電瓶車快速駛來,薛楚楚按住刹車:
“桐桐,上車!”
路邊的薛元桐笑吟吟的:“楚楚,我來騎車。”
她高一就學會騎電瓶車了,上學放學獨自騎車。
“嗯嗯好。”
“楚楚,我先去買點零食。”她說。
薛楚楚想到她住院的媽媽:“不好意思啊桐桐,我買不了了。”
“我請你!”薛元桐的獎學金小金庫還沒花完。
每次放假,她必買零食,那是每周最快樂的時候。
薛元桐買了小魚乾,餅乾,薯片,辣條,酸梅,一共花了12塊錢。
她家很窮,媽媽工作辛苦,隻能買得起這類零食。
她看到同學吃三隻鬆鼠的零食,很羨慕,可惜那些零食太貴了,一包十幾塊錢呢。
薛元桐騎車回家,迎麵的風兒,吹的她很舒服。
“楚楚,你媽媽回老家,還沒回來嗎?”
“她在老家有點事。”
“唔,我還找她學醃鹹鴨蛋呢。”
“等她回來了教你。”
“好嘞!”薛元桐開心的一擰握把,電瓶車加速。
她卻沒看到,後座楚楚木然的表情。
河壩下的油菜花開了,遍野的油菜花重疊在錯落有致的田野,一陣風吹過,油菜花田湧起金色的波浪,空氣中似有香味飄揚。
薛元桐揚起手,仿佛在和油菜花打招呼,風吹的油菜花彎了腰,似在回應她。
平房到了,薛楚楚取下菜,她們中午做飯吃。
“桐桐,我先放個東西。”薛楚楚說。
她家在隔壁,之前隔壁的房子空著,她媽媽和顧阿姨商量後,便從市裡搬來住,每個月給桐桐家200塊房租。
薛楚楚回到家,她靠在牆上深呼吸,胸前隨之起伏不定。
媽媽的病太嚴重了…如果以後…她不敢想象那種後果。
三分鐘後,她平複了心情,揉了揉臉,打起精神。
午飯很簡單,米飯,一道番茄炒蛋。
吃飯時,薛楚楚又想到病床上的媽媽,從她記憶起,媽媽很少享福,一直在工作,因為沒有技能,隻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飯店服務員,工廠,清潔工,白班夜班兩班倒。
最後因為太疲憊了,昏倒入院。
薛楚楚看過媽媽年輕時照片,她媽媽以前很漂亮,卻因為過度勞累,現在比同齡人還老。
身邊有人勸過媽媽改嫁,薛楚楚一直知道,可媽媽放不下心她。
是她拖累了媽媽。
難過和悲傷,頃刻間淹沒了薛楚楚的心田。
薛元桐正在吃辣條,她吸溜手指呢,忽然發現,楚楚無聲無息的流眼淚,淚珠順著她光滑的臉頰滑落。
薛元桐瞬間慌了,她好多年沒見楚楚哭了。
“楚楚,楚楚,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薛元桐手忙腳亂,她連忙用手幫楚楚抹眼淚。
結果手上的辣椒油,沾到楚楚眼睛。
薛楚楚沒崩住,被辣的欲死欲仙,更難過了,纖瘦的肩膀顫動,嗚嗚哭出了聲。
薛元桐還在幫她抹眼淚,她哄道:
“不哭了好不好,我把零食都給你吃,好不好”
她哄小孩子一樣哄楚楚。
薛楚楚哭了一會,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又遲遲不肯落下,她不複之前的清冷,轉而變得可憐。
她去洗了臉,額前發絲濕潤的散亂,眼圈紅紅的,竟帶有一種精致。
薛元桐擔憂不已,一定出事了。
“楚楚,你還好嗎?”薛元桐脆脆的音色中,有濃濃的關心。
薛楚楚冷靜了許多:“我沒事。”
薛元桐無奈,楚楚瞞著他。
忽然,薛楚楚問:“桐桐,如果我們最後注定離開這個世界,那麼活著還有意義嗎?”
薛元桐聽了後,感到這個問題好深奧,生死,多麼遙遠的話題。
她不知道楚楚為什麼這樣問。
但薛元桐,從未懷疑活著的意義。
薛元桐把桌子上的零食,攏到一堆,這是她最大的快樂。
“楚楚,你喜歡吃零食嗎?”
薛楚楚點點頭,媽媽沒住院時,她經常和桐桐一起買零食吃,那是她最放鬆的時候。
“人活著呀,就像吃零食,這堆零食遲早會吃完,但我會因為,它們會被我吃完,就不吃了嗎?”
“也許在快吃完時,我有點難過,但是正因為快吃完了,剩下的一點零食才更美味。”
“活著的意義,不正是這樣嗎?”薛元桐頑皮的說。
她把零食分為兩半,一半給楚楚,一半留給自己:
“你吃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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