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齊燁印象中的江燃,總是在進門一番禮貌的寒暄過後,便不再過多言語,也不參與他們的吵鬨,全程就是柔順又文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十分賢良淑德,低調的甚至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但是每次等坐到酒局快結束,大家張羅著想去唱個歌的時候,這位賢妻就會圖窮匕見,傾身附到周輔深耳邊悄悄跟他說些什麼,然後周輔深接下來就會毫不留情地拒絕眾人的活動提議,並表示太晚了,他要和江燃回家睡覺了。
類似這種事情不隻發生了一次,齊燁有段時間簡直以為江燃真身是個魅魔什麼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他能控製周輔深。
思緒又飄回現在,聯想到在結婚前,周輔深明明是個泰山崩塌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狠人,而離婚後卻成了為愛遠走他鄉的怨夫,齊燁就更覺得江燃這人實在可怕。
“男人真是一旦結婚就完了。”齊燁最後搖頭總結道。
“彆拿我和你們相提並論。”聶稚心隨口反駁道。
他說著,目光就投放到醫院前來往的車流當中,因為之前察覺到的那抹異樣,他直到現在心底還殘留這絲絲警覺——之前周輔深說會派人盯著他,以及那句‘人類為了爭奪配偶,能變得有多殘忍’的威脅,換做彆人的話可能會當作是虛張聲勢而一笑置之,畢竟身置治安良好的社會,已經讓大多數人忘記了危險。
但聶稚心不會,他深知周輔深是個不能以世俗常理來揣度的人,比起齊燁他們,他跟周輔深相識的更早,幾乎是從幼兒園開始,他們就時常在一起了,那時候周輔深還是個自閉的小啞巴,聶稚心常常被父母耳提麵命要照顧他、事事帶著他。
那時候聶稚心很不情願,因為被同學們看到他和這個小啞巴站在一塊,害得他也要一並被嘲笑了,因此每次放學後被迫和周輔深一起回家的時候,他都會遠遠走在前麵,而周輔深也就一言不發的綴在後頭,好像對周遭的環境絲毫不感興趣。
“你真的好陰沉啊,難怪大家討厭你。”
夕陽下,矮小的聶稚心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對同樣矮小的周輔深皺眉道。
矮小的周輔深抬起頭來,黑色的眸子平靜而無光:“…………”
“在學校彆靠近我,聽到了嗎?你得聽我的,因為在這裡隻有我一個人肯和你做朋友。”
“………”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跟班了。”
“………”
回憶如同長在暗處的荊棘,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人感到刺痛,**歲那個年紀時,聶稚心總以為自己身後永遠都會綴著一個灰蒙蒙的影子,卻不想時光荏苒,那抹不起眼的影子搖身一變成了他麵前無法逾越的山峰。
周輔深居然活成了他想要成為的樣子,隨心所欲又轟轟烈烈,而自己則在歲月的蹉跎中,逐漸變成了平庸而麵目可憎的大人。
拳頭緩緩握緊,在原地站了半晌後,聶稚心轉身朝醫院大樓走去。
“誒你乾嘛去?”齊燁叫道:“我可是專門來接你去喝酒的,彆告訴我你們還沒下班!”
“下班了。”聶稚心從兜裡舉起一隻手:“我回去把白大褂換下來。”
……
江燃回家的路上正趕上下班高峰期,到處都在堵車,而這個網約車司機技術也不太行,總是急刹急停,搞得江燃有點暈車,好不容易等車開到了小區門口,他便趕緊結賬下車了,連司機在身後叫著給個好評都沒理。
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江燃頓時感覺好多了,翻開手機看了眼外賣的進度,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酸湯肥牛……奧,對了,還有寄給雞崽的餅乾應該也已經到貨了,等回家得問問他吃完後的感想。
腦子裡一堆計劃,江燃加快腳步走進小區,但在經過保安室的時候,卻被看門的小夥叫住了。
“兄弟你是不是住9號樓3單元的那個……”
江燃納悶的停下來:“是啊,怎麼了?我們樓電梯壞了?”
“不是不是……”保安搖手道:“是剛才有隻穿的像皮卡丘似的哥們過來找你,說是你朋友,正好我前幾天也見過你們在廣場上站一塊兒,尋思他應該沒撒謊,就放他進來了,現在那哥們正坐在單元門口前等你呢,你快去看看吧,咱小區一堆小孩圍著他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