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吃醋(1 / 2)

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江燃再看自己手裡的電影票,心中已然沒有了波動,隻是斜眼朝雞崽子看過去:“你是不是不秀一下自己狹窄的心胸就不舒服。”

然而周輔深就好像聽到什麼異常荒謬的言論似的,失笑道:“區區一個於景年,還不至於讓我心胸狹窄。”

江燃心裡納悶區區兩字從何說起,你還不就是個低配版周輔深而已,但這句話他自然沒有講出來。

兩人隨後搭上扶梯來到頂層電影院,拜雞崽所賜,一路走來聚焦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就沒斷過,江燃本來挺不自在的,一直在跟雞崽嘮叨說待會兒也彆瞎逛了,他們就直接在休息區坐到電影開場算了。

——可話雖如此,計劃卻趕不上變化,等江燃看到影院旁邊開的網紅冰淇淋店時,便瞬間把剛才自己說的話忘在腦後,轉眼整個人就跟上了發條似的,身不由己地就走了過去。

但是才走到一半,他就被周輔深拉了回來,對方將他拖到休息區按著坐下,然後又把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遞給他,道:“你在這待著吧,我去排隊。”

被雞崽這麼一擺弄,江燃乍然間還不太習慣,主要是在失去了可愛玩偶裝的加持後,雞崽身上的雄性氣息現在可謂是毫無遮擋地撲麵而來,讓江燃想忽視都沒辦法,以至每次雞崽一靠近,他就有種汗毛倒豎的危機感。

而現在隨著這個威脅遠去,他才緩緩放鬆下來,把雞崽的外套卷了卷掛在胳膊上,刻誰知兩下動作間卻夾雜著啪嗒一聲,衣服口袋裡貌似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

江燃彎腰撿起,發現那是一打薄荷味的口香糖。

“………”

他先是呆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這個雞崽子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呢?

江燃神色複雜地望向不遠處排隊的雞崽,他當然是不會把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於是最後隻能默默地將口香糖又重新塞了回去。

十多分鐘後,雞崽拿著造型花裡胡哨的甜筒回來了,他隻買了一支,不過江燃並不意外,從雞崽以前的表現看來就知道,他和他那個奇葩哥哥都一樣,都缺乏欣賞真正美食的靈魂。

江燃從他手裡接過甜筒,看了看疑惑道:“這是最大號的嗎?”

“是中號的。”周輔深理所當然道:“快進場了,你吃不完的。”

“誰說的?你要跟我打賭嗎?”江燃說著舉起甜筒道:“我要兩分鐘內把這個吃完你就再去給我買個最大號的。”

然而周輔深根本不上當:“你就是三十秒內吃完也不趕趟了,就這支還是我用美□□惑前麵小姑娘換了位置才買到的。”

“唔……行吧。”江燃聞言不無遺憾,但總算是罷休了,順便還誇了雞崽兩句:“辛苦我們雞崽了。”

說完他便開始享用起這支來之不易的甜筒,周輔深在旁專注地看著,瞧著他那柔軟的紅舌卷起潔白的奶油,眸色漸漸加深。

江燃其實餘光能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為了緩解尷尬,他便開玩笑般地把甜筒遞過去,問道:“嘗口嗎?”

這純粹就是客氣話,他以為雞崽肯定要拒絕,可誰想對方不按套路出牌,聞言居然順勢就俯下身來,在他舔過的地方又重重舔了一口。

“嗯……”周輔深直起腰來,刻意做出一絲回味的神情,評價道:“很濃鬱。”

“………”江燃陡然間感到耳根發燙,他呆呆看著雞崽,啞口無言了半晌,才重新將目光投落在凹陷了一塊的甜筒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下嘴好。

“怎麼不吃了?”周輔深說著將手掌拄在江燃腿根旁,身體俯傾過來,眼神毫無掩飾地盯著江燃的側臉,略顯委屈道:“該不會是嫌棄我吧?”

“當然不是了……”江燃僵著身體,強迫自己轉頭直視雞崽的臉,可當視線觸及到對方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時,他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間感到萬分惱怒,但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他隻能對著手裡的甜筒狠狠發泄下去,啊嗚一口,就咬掉了一大塊。

不得不說,這個行為讓他僵硬的身軀緩解了不少,感受著冰涼的奶油滑進食道,江燃打了個冷戰,又快速對著甜筒來了兩大口,然後他鼓著腮幫子把外套塞還給雞崽,嘴裡含糊道:“趕緊走了走了,檢票了!”

周輔深回頭一看,檢票口果然已經開放,他們兩人見狀站起來,江燃首當其衝走在前麵,周輔深卻在後麵摸了把自己的外套,挑眉道:“我放的口香糖怎麼換邊了?”

江燃霎時腳步頓住,他越發覺得雞崽子就是故意的,深吸一口氣,他轉過頭來殺氣騰騰道:“你沒事隨身帶著口香糖乾什麼?”

周輔深勾勾嘴角:“以備不時之需啊,你應該懂得。”

我不懂啊!江燃心底怒吼,惡狠狠瞪了雞崽一眼,然後乾脆就不再理他,到檢票口排隊去了。

而周輔深也立馬跟了上去,就站在他身後,以剛好能看見江燃鎖骨凹陷弧度的角度,低頭近距離在他耳邊道:“這就生氣了嗎?我還以為我沒帶安全套來,就已經是正人君子了。”

“咳!”江燃差點被自己最後一口甜筒噎死,他蒼白的手背上刹那有青筋暴起,顯然忍耐度已經到達了極限,不管不顧地便回頭暴怒道:“找死是吧!你再敢跟我說句試試!?”

這一嗓子完全沒控製音量,周圍人群登時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很奇怪,明明此刻該窘迫的應該是周輔深,但事實卻是江燃瞬間恢複了清明,愣在了當場。

而反觀周輔深,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佯裝開朗地一把上前摟住江燃,寵溺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彆鬨。”

現在男男秀恩愛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圍觀群眾眼看兩個帥哥勾肩搭背,紛紛覺得被塞了一嘴狗糧,於是一時間,這些人不是在跟同伴竊竊私語感歎世道艱難,就是掏出手機在朋友圈廣而告之今日份的奇事共享,總之,氣氛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

“彆靠那麼近。”而江燃這時也回過神來,他一臉嫌棄地扒開雞崽的手,然後抬腳跟隨著隊伍緩緩前進,隻留下一個波瀾不驚的背影給身後人,儼然是當作方才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短短幾十秒內,他貌似已經很好的把所有情緒都重新內斂了起來,周輔深對他這副狀態再熟悉不過。

江燃總是這樣,在他們過去四年的大事小情中一貫如此,他總是隱瞞著自己溫和皮囊下的真實情緒,成天擺出一副事事周到、包容又賢惠的模範伴侶的樣子來。

可其實周輔深能讀出他那未宣之於口的不耐煩。

焦躁、不安——無法真正掌控這個人的恐慌在過去無數個日夜裡就像淬了毒的荊棘,時刻折磨著周輔深,乃至時至今日也是如此。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站在懸崖邊,而下麵就是能將光他鮮亮麗的外表燒毀的岩漿,他離變成最醜陋的模樣隻差那麼一步,江燃隻要再推那麼一下,他就要徹底陷入瘋狂了。

心底像墜著沉沉的石頭,周輔深跟隨江燃來到放映廳內,他選的位置離熒幕不遠也不近,剛坐下,旁邊的江燃就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模樣,一拍大腿道:“糟了!咱們忘買爆米花了!”

說完他還不忘埋怨罪魁禍首:“都怪你。”

雖然強行背了一口鍋,但眼見江燃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周輔深心裡就舒服了,也不再在乎方才那點鬱結,他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不怕死地從兜裡掏出口香糖來:“嚼兩下這個湊合著吧。”

“………”江燃無語地拍掉他伸過來的手,道:“我發現你就是蹬鼻子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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