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決給的藥,不枉費有個好聽的名字和精美的瓶子,藥效也是杠杠滴,絕對是跌打萬金油中的戰鬥機。
紀千塵冷敷上藥,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起身時,不僅腿不疼了、膝蓋不腫了,甚至好像還覺得筋絡通暢,彈跳力驚人。
她身姿輕盈,像個小白兔似地蹦出來,先去後院折了幾枝新開的淩霄花回來插瓶,然後又親自選了幾樣新鮮的水果,隻為擱在屋裡聞一聞清冽的果香。
等一切收拾停當,她正見著王才要去給鳳決沏茶,她主動過去申請幫忙。
紀千塵沒注意,王才是偷瞄了鳳決一眼的,隻等著鳳決悄然點了點頭,王才方領了紀千塵過去,將鳳決喜歡的茶葉和器皿、茶水的溫度一一說與她聽。
紀千塵留意記了,又在王才的陪伴下,親手沏了第一回茶。
王才心中嘀咕,殿下素來信不過彆人,但凡吃的喝的,都是王才一人打理。紀千塵自調來鳳決身邊,做一些寢殿和書房的雜事,卻也從不讓她接近床榻。今日這是怎麼了?殿下竟肯喝她沏的茶。
倆人沏好茶端進屋來,紀千塵看見鳳決在揉腿。自進了梅雨季節,氣候陰雨潮濕,鳳決總坐著,除了關節疼,更是血脈不通。
原主淩寶兒是個乖巧伶俐的性子,紀千塵也學到了幾分,從前她怕鳳決,不肯與他親近,如今承了他的人情,倒是一下子想通了,她就該好好表現,討他的歡心。
她放下茶,自覺在他身邊跪下來,伸了纖纖十指去替他捏腿。鳳決怔忡了一下,再次接受了她主動的好意。
他眸光微斂,淡淡地落在她白皙如雪的手上。指尖宛如靈巧的蝶,指甲像粉嫩的小貝殼,鳳決不經意地想,她是不是全身都這樣柔軟,如她櫻桃般的紅唇,讓他想用力地搓磨。
他輕輕移開了眼,頭一偏又看見她低著頭時露出的一截後頸,纖細修長。小小的身子離他很近,他總覺得有股甜美的幽香,宮女照說用不起什麼好香,她也確實不曾佩帶香囊,他總覺得那脖頸深處看不見的地方,才是芬芳的來源,那是好聞的女兒香。
紀千塵手上未停,口中問道:“殿下覺得好些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沒抬頭,卻無意識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她今日梳著宮女標準的發髻,一邊一個小團子,晃動的時候讓他想捏一捏。
她今日折的是淩霄花,花色明豔動人,插在個冷色的琉璃瓶中,豔而不俗。還有,能讓人看出,她心情不錯。
“好多了。”鳳決垂著眸,濃密的睫毛輕顫,嗓音卻從喑啞變得幽涼,他冷不丁地問:“你想出宮嫁人麼?”
紀千塵被她問得一愣,不知他為何突然想到那麼遠的事。“回殿下,奴婢不想出宮,也不想嫁人。”
鳳決指尖溫涼,抬起她的下頜,迫她與自己對視。他眸底閃過一縷冷冽的光:“不想出宮嫁人,也不想待在承西殿。那麼,你究竟心屬何方?”
紀千塵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難伺候的二殿下又在找什麼茬。那日她滿腹怨氣地對采玉說,她不想留在這裡。說完她自己都不曾上心,畢竟,她是有穿越任務的,哪能說走就走。
可是,當日盯著紀千塵的人告訴了鳳決,鳳決卻上了心。
“我已命人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到了時候,自然放你出宮。”
“殿下,奴婢真的不想出宮,”紀千塵有點急了,若出了宮,再要接近鳳決就難了,“奴婢就想待在承西殿,奴婢以後會好好伺候殿下的,再不會惹殿下生氣了。殿下彆趕奴婢走……”
“那你老實地告訴我,你當初為何會來?”鳳決直直地盯著她,這個問題他始終沒有弄明白,便不能完全地信任她。
“奴婢……”
“彆再說什麼欽慕於我的鬼話,”他霸道地咬咬牙,“我一句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