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恕也坐下來,自顧開始喝奶茶,冷淡地不說話。
他不回答,她偏要他答,紀千塵用指尖撓他癢癢,他沒反應。鬨得久了,遲恕反手撓了她一下,紀千塵笑起來,吐奶了。
遲恕無語地看著她胸前濕了一片,連他的襯衣上也沾了幾滴。紀千塵連忙抓了濕紙巾過來給他擦,他無所謂地態度說:“彆擦了,你先去換衣服。”
他白淨修長的手指解開一粒扣子,領口翻開一點,沾上的奶茶就不那麼明顯了。隻不過,這個動作莫名撩人,看著他喉結到領口的線條,讓人流口水。
紀千塵收斂自己的目光,微紅了臉說:“身上都是奶茶味兒,我還是先去衝個澡。”
她麻利地洗完,正聽見有人按門鈴。憑經驗,她這裡除了魏婕沒彆人會來,那天遲恕突然跑來,著實嚇了她一跳。
果然,魏婕拎著一盒子螃蟹,大大咧咧站在門口發牢騷:“門鈴響半天才開,忙什麼呢?”
話剛說完,她的視線便穿過紀千塵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遲恕。一個襯衣領口大開,一個開門的時候還在扣最後兩粒扣子……
紀千塵清清楚楚地回答:“忙著穿衣服啊。”
遲恕:“……”
魏婕:“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走什麼呀?”紀千塵一把拉住她,準確地說,是拉住那盒螃蟹,“要走也把這個留下啊。”
魏婕不撒手,想叫她留下螃蟹走人?沒可能的!朋友不就是應該有福同享的嗎?
她乾脆硬著頭皮進門,看見遲恕非常平靜地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他看起來一本正經,回頭,紀千塵亦然,敢情不正經的就她一人。
紀千塵對著幾隻大螃蟹眼神晶晶亮,嘴裡問魏婕:“你怎麼來了?”
“你個沒良心的,我不是早說好了中秋放假時聚一聚。”魏婕下巴一揚,朝著遲恕的方向,“倒是你倆這什麼情況?正式好上了?幾時的事?”
“就昨天。”紀千塵還在歪著腦袋算計這幾隻螃蟹,“咱們一起吃晚飯吧,把螃蟹蒸了,再下一鍋麵條,怎麼樣?”
之前魏婕和紀千塵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遲恕始終沒出聲,這會兒他抬眼看了看紀千塵。洗完澡的小臉膚如凝脂,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清香。
他起身挽袖子:“我去吧,你洗完了澡彆進廚房,有油煙味兒。”
兩個姑娘都愣了神,遲恕這樣清爽矜貴的男人,印象裡就該是不識人間煙火、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被人伺候大。他居然主動申請下廚房,這表現簡直堪稱模範。
他提著螃蟹就去了,魏婕疑惑地看著紀千塵:“原來你魅力這麼大,原來他這麼愛你?那你倆這五年,早乾嘛了?”
“……”紀千塵一臉呆滯,也緩緩看向魏婕:“他叫我彆進廚房,又沒說你,你快去幫廚啊,趕緊的。”
魏婕:“……”真是識人不善,有異性沒人性。
魏婕到底還是磨磨蹭蹭進了廚房,剛在台麵前站定,一把菜刀“啪”一下,落在她麵前的砧板上。
“……臥槽,你這是要襲警!”
遲恕語氣冷淡:“把蔥切一下。”
寶寶心裡苦。五年前,岑意跑了,遲恕第一個拷問的人就是魏婕,魏婕特彆想屈打成招,當然如果能被賄賂啥的那更好,然而,她真的不知道岑意的下落。
後來遲恕不再逼問她了,他明白了,岑意在躲他,根本不想被他找到。
雖說魏婕好歹是在公安戰線待了幾年,可是遲恕身上有種氣場,有種無形的震懾力,他冷著臉的時候,她還真有點發怵。
魏婕洗了手,老實切蔥。“咳……當初,不是我不告訴你,我那時是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呀。”
遲恕不吭聲,魏婕切好蔥,去水槽邊洗菜。
“後來我找到她,據我觀察,她這麼些年一直沒找過男朋友。我看出來了,她那心裡隻有你,她就是那種一輩子隻會愛一個男人的死心眼兒。你說,這年頭是不是特難得?”
遲恕還是不吭聲,魏婕繼續洗菜。
“她一回來就去康寧找你了,為了你,她寧可留在康寧集團當打雜的。你說這心思,還不夠明顯麼?”
蒸螃蟹的鍋已經在冒著白色的水汽,麵條和菜都準備好了,灶台前一切就緒。遲恕淡淡地說:“你出去吧,這兒不用你了。”
魏婕如獲大赦,一溜煙出了廚房。總算是說到人家心坎兒上了,真不容易。
三人一起吃了頓飯,看不出來,遲恕那雙敲鍵盤很好看的手,做的青菜肉絲麵味道也很讚。
其間,紀千塵還向魏婕說起今天遇到錢茵的事,魏婕發笑,她說同學們中間都在傳關於錢茵的趣事。當初錢茵為了討公婆喜歡,每天向她老公家的二哈獻殷勤,後來她嫁進了門,每天都想拿二哈做狗肉火鍋。
紀千塵笑得歡,說人若是不知足,就會自尋煩惱,除了和人鬥,還要和狗鬥。
魏婕嚇唬她,以後跟緊你男朋友,不然,當心有人還想把你一塊兒下了火鍋。
紀千塵抬眼悄悄地看遲恕,他就聽著她們鬨,始終安安靜靜地吃麵條。人如果長得好看,就連吃麵條的樣子也顯得格外優雅。他話少,尤其在女人麵前,紀千塵默默地想,這樣也好,他的話都是私下裡,她一個人的。
魏婕是個識趣的人,吃飽飯就趕緊消失,她才不想留在這裡當燈泡。出門的時候,她看見圓圓的中秋月高懸在天邊,她想,閨蜜圓滿了,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勉強能看得入眼的男人,給人家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