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小手探入門內,偷偷摸摸摘掉血泊中一顆還沒長出五官的肉瘤,塞進嘴裡吃掉。
暖烘烘的能量液在肚皮裡流淌,冷掉的血液重新沸騰。活著最重大的意義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嗎?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粉紅小蛇用力握拳,露出堅定的表情。
就在這時,奇怪的大蟲子被石頭怪一掌拍開,撞上牆壁。他身上的肉瘤有的被拍碎,有的被拍飛,那層血膜也被拍裂,迅速剝落。
一起剝落的還有殘損的上衣布料和一個血包。
粉紅小蛇的眼睛擁有奇特的夜視能力,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它往前爬了半米,發出焦急的低鳴,隻因它認出來,那個血包裡藏著兩顆長釘,正是它心心念念的食物!
石頭怪根本沒注意到這個血包,狂吼著衝上前,一拳打向奇怪的大蟲子。
大蟲子攀住石壁上的窟窿,手腳並用地爬上穹頂,躲過這次襲擊。
掉在地上的血包被石頭怪一腳踩碎。
粉紅小蛇咬牙切齒,擺尾揮拳,情緒激動。那是它的食物!
奇怪的大蟲子在石壁上飛快爬行,動作異常靈活。石頭怪在下麵追著他跑,不斷發出嚎叫。肉瘤蹦得老高,像一群發狂的跳蚤。
場麵非常混亂。
粉紅小蛇不再猶豫,下腹變成吸盤,迅速爬上門框,溜入石窟,上到穹頂。
避開高飛高走的奇怪大蟲子和嗷嗷叫的石頭怪,數分鐘後,粉紅小蛇來到長釘掉落的地方。
血包已經碎了,兩顆釘子卻還完好無損。
小蛇張開嘴,讓分叉的舌頭垂落下去,不斷延伸拉長,探到底,靈活的舌尖卷住兩顆長釘,迅速拽回。
片刻後,粉紅小蛇一手握著一顆長釘,發出得意洋洋的哼唧聲,沿著穹頂一路狂奔。幾顆肉瘤發現了它,衝它彈跳過來,卻被它細長的舌頭卷住,吞入腹中。
小蛇一路跑一路捕捉跳到嘴邊的肉瘤,不費吹灰之力吃了個飽。拍拍鼓鼓囊囊的肚皮,它打了一個臭烘烘的飽嗝,回頭看向奇怪的大蟲子。
隻見對方被石頭怪一掌拍在地上,砸進血泊。密密麻麻的肉瘤立刻爬到他身上,發出狂躁的尖叫。他掙紮著站起身,撕掉血膜,手中長刀狠狠劃過自己大腿。
鮮血噴湧而出,腿部大動脈被割斷。
這是最後的殺招!
男人的手覆在這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上,迅速將大汩大汩鮮血凝成一柄寒光爍爍的長刀。這柄刀灌注著他全部的生命力,削鐵如泥,銳不可當。
刀在人在,刀斷人亡。
抽刀的一瞬間,男人已掠到鬼母麵前。
鬼母幽綠眼瞳裡倒映出一抹赤紅如火的寒芒。若是被這鋒利無匹的寒芒掃到,就是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鬼母連忙後退,不敢硬扛,腦袋裡警鈴大作。
牛吼聲在石窟內陣陣回蕩。由血泊孕育而出的肉瘤得到母親號令,一顆顆跳起,撲到男人身上。
一條粉紅小蛇在黑暗中潛行,沿著橢圓穹頂悄無聲息來到戰場上方。
此時,男人體內的鮮血已儘數用來凝聚長刀,沒有餘力再用血膜包裹自己。肉瘤密密麻麻覆蓋他全身,像一群蜱蟲。它們咬開他的皮膚,吞吃他的血肉。
臉上也掛滿肉瘤,男人的視線被阻擋,長刀落空。
如果十分鐘內不能結束戰鬥,男人必死無疑!這具高大強壯的身體會被啃噬成一副骨架,下場慘絕人寰!
男人扯掉臉上的肉瘤,轉頭尋找鬼母,眼神狠戾。
鬼母發出牛吼,腳掌狠狠一跺。
地麵劇震,更多肉瘤彈跳而起,咬在男人身上。它們層層疊疊,尖叫不止。
男人全然不顧身體的劇痛,再度向鬼母揮刀。
鬼母輕瓢飄地往後躲,發出桀桀陰笑。
忽然,穹頂處落下一張粉紅色的巨大薄膜,罩住鬼母的腦袋,薄膜裡滿是強酸液體,令石塊滋滋作響,冒出黑煙。
鬼母的陰笑聲陡然變調,化為痛苦不堪的慘叫。
緊接著,薄膜內長出兩隻小手,各自握住一顆長釘,狠狠紮進鬼母幽綠的眼瞳。
慘叫聲震耳欲聾,宛如炸雷。
喧囂中,男人分明聽見奶裡奶氣的一聲罵:“艸你大爺!”
這薄膜是小怪物?
它沒走?
男人頗感驚訝,卻沒有時間過多思考,長刀揮出,斬斷鬼母雙腿,令對方轟然倒地。隨後男人跳上鬼母肥碩的胸膛,控製著力道輕柔又迅速地撕掉那層粉紅色薄膜,長刀從左至右快如閃電,劃斷鬼母脖頸。
石頭雕成的人頭砸在地上,發出巨響,鬼火幽幽的熒綠雙瞳插著兩根滅魂釘,慢慢熄滅光芒。
咬在男人身上的肉瘤也在這一瞬間齊齊掉落,化為一地血水。
戰鬥結束了。
粉紅薄膜蜷縮成一顆球,然後又變成一條圓胖的小蛇。
男人看向小蛇,眸子裡溢出融融暖意。他還以為這小怪物丟下自己跑了。
粉紅小蛇看看鬼母的頭顱,又看看麵不紅氣不喘的奇怪大蟲子,發出崇拜至極的一聲鳴叫。
“唧!”你好厲害!
不知哪來的默契,男人聽懂了,立刻回應:“你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