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頁,花芳菲頸動脈噴出鮮血,全都灑在白高朗俊美的臉上。他瞳孔縮小,表情呆愣,嘴角卻裂至耳根,似在狂喜。花蕊站在他身後,露出惡毒的笑容。
第五頁,白高朗把花芳菲的屍體背進森林,掛在一棵樹上。但他並未馬上離開,而是慢慢退後,選了一個視野最佳的位置,開始描繪花芳菲的屍體。
第六頁、第七頁、第八頁……
時間在慢慢推移,花芳菲的屍體也在慢慢腐爛,整個過程被白高朗如癡如醉地描繪在本子裡。他對屍體產生了迷戀,於是找來第一個獵物,如法炮製。
他倚靠著一棵樹,沒日沒夜地描繪屍體,描繪血肉的腐爛,描繪死亡的降臨。他對這種事上了癮。
忽然有一天,這棵樹冒出滾滾黑霧,他背部緊貼的那塊樹皮凹陷下去,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
原來地獄之門本不在這棵樹裡,是白高朗惡臭熏天的靈魂將它召喚。它不在現世,在腐爛的人心裡。
最後的最後,魔氣讓這片樹林枯死。白高朗把八具屍體的位置調換一下,自己縮進樹洞,腦袋揚起,癡癡凝視顧桃。他變成了一個活死人,但他的靈魂卻把這個地方籠罩,並開啟了長達七年的血腥屠殺。
看完最後一頁,顧蓮揉揉胸口,感覺壓抑得不行。
“蓮蓮!蓮蓮!”彆墅外麵忽然傳來焦急的喊聲。
顧蓮猛地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齊瑞?”她飛奔出去,拉開門,跑過庭院,撲向站在雕花大鐵門外的年輕男人。
男人看見她平平安安來到自己麵前,眼眶一紅,竟流出兩行淚水。
“蓮蓮你沒事?”
“你怎麼來了?”
兩人同時開口。男人的雙手死死抓住鐵門欄杆,顧蓮的手覆在男人的手上。
“我來找你!我怕你有危險!”
“知道我有危險你還來?你怎麼不聽話!萬一我真的遇到壞人,死在這裡,你怎麼辦?我是孤兒,你是嗎?我沒有爸媽要養,你也沒有嗎?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顧蓮對著男人的臉一頓狂噴,整個兒暴跳如雷。
男人苦笑搖頭:“蓮蓮,我真的沒有功夫想那些。我隻想馬上來到你身邊,陪你麵對一切。”
他沒說“我不怕危險”也沒說“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塊兒”。他什麼都來不及想,憑借著本能朝伴侶飛奔。
他的
愛已經成為一種條件反射,自然而然地噴薄,沒有絲毫保留。
顧蓮愣在原地,呼吸滯了滯,然後便把腦袋抵在鐵門欄杆上,嚎啕大哭起來。
“齊瑞,你氣死我了!”她還是很氣,聲音顫抖,卻死死抓著男人的手不舍放開。
“對不起蓮蓮。以後我都聽你的。”男人彎腰,把自己的頭抵在顧蓮的腦門上,不斷軟聲道歉。
兩人都哭得稀裡嘩啦,像年幼的孩童肆無忌憚地宣泄內心積壓的一切。
男人不曾陪伴在顧蓮身邊,經曆那恐怖的一晚。但是在來的路上,他僅憑想象就已經體會到了最深最深的恐懼。因為對他來說,失去顧蓮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兩人哭著哭著就吻在一起,竭儘全力地索取著對方。
引路人連忙捂住小男孩的眼睛。
“哼~我才不喜歡看這個~”
小男孩哼哼唧唧,小奶音裡卻藏著幾分可惜。
“我們回去吧。”靜靜佇立片刻,引路人柔聲問道。
“好~回家~”小男孩繞到引路人身後,爬上對方肩頭,叉開小短腿坐下。
與此同時,裡世界幸福小區。
邱諾、雲子石、臣晨還坐在廢墟上,靜靜欣賞不遠處的巨大墳墓和數不清的白玫瑰。
“三分鐘快到了。”邱諾拿出手機看了看。
臣晨憂心忡忡,“你說他們能回來嗎?”
雲子石哈哈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他倆都回不來,那整個裡世界的任務者都會死在副本裡。”
“誰死在副本裡?”一道極富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
三人轉頭看去,卻見科學家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奢華西裝還是那般潔淨挺括,淡淡的香水味清雅迷人,像剛從高端商務酒會中折返。
“沒人死在副本裡,我們閒聊呢。”邱諾連忙搖頭。
科學家看著那座墳墓,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的地盤怎麼會出現這種晦氣的東西?”
他走過去,手掌覆住一塊巨大岩石。
轉瞬間,整個墳墓都在抖動,然後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塵土漫天,花瓣飄零,碎石聚攏。又過片刻,所有巨石都合在一起,拚湊出地基,然後拔地而起,變作四十四層的公寓大樓。
樓層外的牆壁滿是蛛網般的裂痕。
又是一陣哢哢悶響,裂痕漸漸愈合,牆壁平整如新。灑落滿地的玻璃碎片浮上半空,閃耀出星辰般的光芒,然後各自回到原來的窗框,組合成完整的玻璃。
前後十幾秒鐘,坍塌的大樓已矗立在眾人眼前。一切災難皆被抹平。
邱諾、臣晨、雲子石屁股下麵坐著的大石頭也都回到原本的位置。
三人癱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麼能力?”素來沉穩的臣晨被震撼到幾近失語。
凡人之力怎能移山倒海?這些S級任務者比他想象得更恐怖,更接近神明!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邱諾,人呢?”
邱諾打了一個激靈,小小聲地回話:“老大,你再等半分鐘。”
梅雨軒一步一步走到三人身邊,滿身都是焦躁之氣。半分鐘,這麼長?
科學家回頭瞥他,笑著低語:“是我的小可愛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