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月見並沒有什麼組織潔癖。她的目的跟組織裡大多數人不同,因此,不論是組織裡的真酒,還是那些臥底、包括還沒加入組織的臥底預備役,她都是一視同仁。
隻要能達到她的目的,任何人,都會是她的棋子。
因此,她很輕鬆地就接受自己部下無意間幫了臥底的事實。
畢竟西打酒是貝爾摩德的人,不算自己人。而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按他們如今乖乖甜甜喊自己前輩的模樣來看,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不會跟她產生嫌隙。
如此乖巧聽話的小後輩,她豈有不幫襯的道理。
不過這麼一來,西打酒的存在就變得礙眼了。
白野月見還沒有忘記,西打酒就在灰馬書店的那三個人當中……也就是說,西打酒見過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這就難辦了啊。
要是未來他們進了組織,跟西打酒撞上,豈不是要光速掉碼?
她摸了摸下巴,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距離後輩畢業還剩幾個月。看來,她需要把對付西打酒一事提前提升日程了。
而且……怎麼又是三選一啊?總覺得這已經成為某種定律了……莫非是死神的詛咒嗎?
白野月見拿出手機,緩緩輸入文字。
思索間,她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在說話。
“請問目暮警部在嗎?”
白野月見默不作聲地刪除打好的文字,退出郵箱,隨後才看過去。
站在搜查一課門口的男人膚色白淨,有著一雙深藍色的貓眼,看上去有些麵熟。
見她看過來,男人露出平靜的微笑:“我是長野縣搜查一課的諸伏高明,和目暮警部約好了過來查點東西,請問他在嗎?”
諸伏……
白野月見看著青年那雙形狀熟悉的貓眼,又聽到他的姓氏,就明白這位稍稍年長幾歲的俊朗男人是誰了。
“目暮警部不在。”白野月見走上去,“我是白野,請問有什麼事嗎?”
“白野警官。”諸伏高明朝她點了點頭,“舍弟勞您費心了。”
“誒,諸伏同學竟然提起過我嗎?”
“我們平時聯係不多。”諸伏高明道,“彆看景光那樣,他總喜歡把自己繃緊,不輕易向他人袒露心聲。因此,聽他提及警視廳的可靠前輩時,我確實將您的名字牢記於心。”
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樣貌俊朗,氣質儒雅,說話又端著一副姿態,文縐縐的,站在搜查一課大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刑警,反倒像是在法庭上冷靜辯駁的律師。
而且,他的名字雖然念做TAKAAKI,但用另一種讀音讀出來就像孔明一樣。
“竟然是這樣。”
白野月見嘴角一揚,很是受用的樣子:“那我可要好好感謝諸伏同學的信任了。”
諸伏高明看著女警眉眼含笑的模樣,神色也柔和了幾分。
“好了,不說這個。”白野月見問道,“諸伏警部來找目暮警部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忙轉告的。”
“有個案子。”諸伏高明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借用警視廳的檔案室。”
原來如此。
長野縣的刑警沒有東京警視廳這邊的通行證,想要走進檔案室,就必然得借用這邊刑警的證件。
這點小事不需要找目暮警部了,白野月見表示她可以帶他去。
諸伏高明道了聲謝。
諸伏高明要看的東西似乎不少,來到檔案室後就專心查起資料,無暇顧及其他。白野月見估摸著短時間內他應該看不完,就給他倒了杯水,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順便點開一台新的電腦,看起了警視廳內部通訊的網頁。
每天各地發生的未破解案子都會收錄到警視廳內部,今天就有好個區發來了郵件,大的例如大阪府那邊發生了兩起凶殺案——看到這裡白野月見鬆了口氣,心想也不是隻有東京過得那麼糟糕嘛——小的如杯戶町發生了小女孩走失案。
感覺再這樣下去,她看過的屍體要比組織裡的人見的還多了。
她用手撐著下巴,漫無目的地發著呆,突然耳邊傳來詢問:“這個小女孩……是今天開始下落不明的嗎?”
白野月見驚訝地抬頭,諸伏高明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微微俯身盯著屏幕上杯戶町派出所發來的郵件——白野月見點開後就一直發著呆,還沒有來得及關掉。
郵件裡貼上了失蹤者的照片,紮著麻花辮的女孩笑容燦爛,對鏡頭比出“V”的手勢,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惹人疼愛的孩子。
“是的。看描述,她是今天早晨幫爸爸媽媽出門買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距離現在失蹤已經超過八個小時了。”白野月見歎了口氣,“像這種案子,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啊。”
說著她握住鼠標,準備關掉郵件,畢竟這個案件不是搜查一課負責。
然而,她剛抓住鼠標,另一隻手就忽然覆了上來,動作輕柔、卻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果斷。
白野月見眼眸微縮,大約停滯了幾秒,她故作好奇地往後看去。
“諸伏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