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也僅僅是冰山一角。名單上的名字,要麼是組織底層成員,沒有任何價值,要麼就是與政商界息息相關,FBI無法輕易對其動手的大人物。
好在有曼哈頓的那場金融醜聞,FBI有了名正言順調查那位醜聞主角的機會。但也僅此而已了,組織暴露給他們的信息還是太少,他們可以動手的機會也太少。
日本,這個組織的大本營,會不會有著更多的……組織成員呢?
耳邊忽然傳來爭吵聲,FBI搜查官不動聲色地收回放在女警身上的目光,轉頭去看發出聲音的方向。原來是死者的兩個同事認出了其中一位店員,男職員粗魯地拉住店員的衣服,像中了獎臉漲得通紅:“我知道你,你就是井之原以前的部下!你怎麼會在這裡當西點師?井之原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
案件進入俗套的三選一模式。
目暮警部還在路上,鬆田陣平負責盤問三人,剛才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三個嫌疑人立刻變了臉色,開始各自甩鍋,誰也不讓誰,把他們光鮮外表下的那些醃臢事都抖落出來。比如男職員欠了死者一大筆錢還不上,被威脅著幫他乾營私舞弊的活兒,河穀小姐與死者是男女朋友,但死者最近榜上了更有錢的富婆,眼看就要被拋棄,那位西點師則是被死者用肮臟的競爭手段打敗,失去了工作和大好的前程……
旁邊吃瓜的大學生們突然被瓜田包圍,聽了滿滿一耳朵八卦,都快吃撐了。
白野月見歎了口氣。
諸星大走過來:“白野警官不過去嗎?”
“沒必要,鬆田一個人就可以處理好。”
白野月見斜睨著身旁的長發男人,她可沒忘記這家夥的嫌疑,隻不過如今她還沒找到他的破綻,而且……
宮野明美睜著大而圓的眼睛,正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和諸星大。
白野月見知道,善良的女大學生正在擔心他們。她擔心本就深陷泥潭的組織繼承人因為與組織新晉成員萊伊的親近,被組織裡的其他人盯上,同時,她也擔心男朋友摻和進組織派係鬥爭的破事裡麵,無法自拔。
夾在中間,宮野明美實在為難。
白野月見勾了勾唇,送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時,實在是吃不下瓜的島袋君惠用手捂著額頭,慢吞吞走過來,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兀自提起話題:“那個男警察是新人嗎?上回沒有見過他。”
得到女警的肯首,島袋君惠眼中立刻爆出八卦的光:“那該不會你們兩個……”
“沒有哦。”
“誒?我看你們兩個很默契的樣子,就擅自以為……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聲音柔和的女大學生趕忙道歉,“看兩位警察的相處模式,我還以為兩位肯定是情侶呢,明美也這麼覺得吧?他們兩個簡直不要太般配。”
“……”宮野明美想起琴酒,表情頓時有些複雜,“我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麼般配。”
島袋君惠:“?”
……
目暮警部終於抵達現場。
一同趕到的還有鑒識官,很快他們就把證物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毒物反應。
也就是說,毒物隻在死者吃的那一半麵包裡。
這就很有意思了。
鬆田陣平之前詢問得知,點心端上桌後,死者率先拿起鯨魚麵包,主動掰開,一半給女朋友河穀,另一半給了自己。這點男職員和河穀小姐都可以作證,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碰過他那瓣麵包。
那麼,凶手要怎麼確保死者拿到有毒的那一半鯨魚麵包呢?
“說不定是自殺?”
目暮警部提出一個猜想,換來兩位部下無奈的一瞥。
“不是自殺。”鬆田陣平道,“死者的包裡沒有裝毒藥的裝置,他沒有離開座位,也就沒時間丟棄,如果他把毒藥塗在自己手指頭上,那他的筷子、茶杯這些地方肯定也會接觸到毒藥。”
“哦……哦、原來是這樣。”
白野月見雙手抱胸,看著鬆田陣平乾脆利落地講述著自己的推理,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再次感慨自己的機智,有了鬆田,之後的很多案件,她都隻需要在旁邊看著,不需要再親自操心了。
簡直就是她的田螺姑娘!太可靠了!
感慨過後,白野月見看到剛才還在吃瓜的大學生們聚在一起,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考慮到他們是第一發現人,她走過去:“有什麼發現嗎?”
“沒什麼。”一個學生回答,“我們隻是在看新聞……剛出的消息,你看,半年前鬨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美國的企業家挪用公款、出賣VIP客戶信息的新聞,今天有結果了。”
白野月見偏頭:“誒~是這樣啊。”
既然知道跟案件無關了,白野月見也就不纏著繼續問。她往回走,抓住自己垂落耳邊的發絲,用兩隻手指輕輕撚動著。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笑容在逐漸加深。
她麵上絲毫不顯……實際上,她的內心早已變得透亮,看透一切的酣暢淋漓感讓她感到無比舒適。
因為。
托他們的福,她終於知道,西打酒、以及貝爾摩德,做出這一係列舉行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