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為天道的意識的注視下,一截呼嘯而來的列車順著不斷鋪出的鐵軌轟隆隆朝著他過來,所過之處,黑暗儘數散去,由全新的世界構成,侵染了黑暗本身,染上了其他的顏色。
磚石、台柱、鐵軌、隧道...
列車毫無減速的意思,呼嘯而來,攜帶著全新的世界將黑暗徹底衝散,隨後撞上了名為天道的意識。
列車白熾的燈光讓這股意識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隨後,他就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冰冷和抖動。
“很好,你是這批新人中,素質最好的一個。”
名為天道的意識緩緩睜開了雙眼,注視著上方的鐵皮,感受著周遭飛躍移動的軌跡和鐵軌呼嘯的聲音,一時陷入到了無言之中。
這...算是什麼?
...
主神那顆大光球確實很亮,但天道總覺得將它剖開以後,這大光球裡麵肯定是個黑心的。
名為鄭吒的男人和自己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中洲隊所經曆的一切,也和自己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唯獨有些不同的,就是在這個中洲隊裡,出現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那就是他自己。
這本該是與他無關的故事,但卻因為他的存在,而有了改變。
以至於天道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真的死了,還是隻是穿越了。
但穿越,不也分為肉穿和魂穿嗎?魂穿在某種意義上,不也是死亡嗎?
難道每一個穿越者,都能準確無誤的知曉自己是如何穿越的嗎?
被泥頭車創死是因,到了另一個世界是果。
但過程呢?
因與果之間結成的過程,穿越者本身,真的知曉嗎?
天道分不清自己是穿越了還是死亡了,亦或者是死了以後穿越了,他隻是在彆人的故事裡,經曆著彆人的故事,然後在這個世界,銘刻上屬於自己的筆墨。
等到一切終於結束了以後,天道在某一天突然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於是在中洲隊的某次任務完成回歸主神空間以後,天道抱住了主神,和它爆了。
就像是一個完全不應該出現的人終於被這個故事的書寫者給發現了,然後用著一種荒唐的手法草草處理掉了本不該出現的意外那樣,和主神這顆大光球爆了的天道,再度回歸到了黑暗的無聲世界之中。
和主神爆了是因,察覺自己又身處於這樣的世界之中是果。
但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之中,天道並不知曉。
一切,似乎又回歸到了原點。
天道無法弄清楚死亡的概念,因為不會有人告訴他死亡是什麼,所以他無從知曉,人死了以後,是不是會和他現在一樣,經曆著那樣的事情。
他不知道,正如同他不知道死亡是什麼那樣。
所有人死了以後都和他一樣嗎?
還是隻有他是這樣的?
有人能告訴他這個答案嗎?有死人能告訴他嗎?
這樣想著的天道抬起頭,注視著這個黑暗的世界。
突兀的,一截鎖鏈和一副枷鎖從身後襲來,將天道鎖住。
隨後,一個牛頭人和一個馬麵人,出現在了天道的麵前。
“該上路了,小子。”
牛頭人一拽手上的鎖鏈,伴隨著它的出現,這個黑暗的世界也在頃刻間化為了一個灰色的空間。
帶著鐐銬與枷鎖,天道抬起頭,注視著麵前這突然聳立著的高大的門戶。
“枉死城?”
他一字一句的念叨著這座城市的名字。
“你小子還有陽壽未儘,就在這裡渡過你接下來的陰生,再由閻王爺來判定你的善惡。”馬麵人說道。
“這死了以後的世界,可和你們陽世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