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或許有所淵源,但絕非相同的存在。
“我…確實見過你所說的那個神山一真。”一條猶豫了片刻,這才繼續開口:“他藏在我的身體裡,似乎是…”
“那不是一真。”玫瑰女搖了搖頭:“那是…你的血脈之力。”
“你或許不知道吧,火之村的血脈擁有特殊性,你們的血液裡,蘊含著意誌的力量,充斥著靈性。”
“所以對於古朗基而言,火之村的鮮血很美味,而你們後來者,也能有機會在血脈中見到過往。”
一條抱緊了玫瑰女的手。
“所以我…”
“你流淌著和他相同的血。”玫瑰女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但你不是他。”
“你不是神山一真。”
倘若有這麼一個人,和自己魂牽夢繞著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彼此之間確實有著血脈的關係,那麼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轉世之身,還是…隻是單純的相似而已?
玫瑰女在第一次見到一條的時候,是將一條當做是神山一真的代替品的。
但現如今,她已經掙脫了這種漩渦,不再執著於這一點。
她想要的東西,在這一刻已經得到了。
“我…”
“不必自責,是你殺了我的話,我很高興。”提起最後的氣力,玫瑰女撐著身體,雙手展開,將一條納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一襲紅色的衣袖,即使被鮮血沾染也看不出來,隻是變得粘稠了些罷了。
擁抱著一條的身體,玫瑰女呼出的熱氣在一條耳畔回旋。
“和神山一真流淌著相同的血的你,能殺死我,真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是抱著一條,但玫瑰女話語裡所說的對象,卻絕不是一條。
而她的眼前,也浮現出了曾經她與神山一真之間上演的無數次的決戰。
無數次的不了了之。
最終,所有的畫麵都停留在了那一瞬間。
兩個相互爭鬥的炎龍,那個叫做神山太一的新炎龍,將烈焰刀抹過神山一真脖子的那一刻。
“你應該一開始就殺了我的…”身體變得止不住的有些顫抖,玫瑰女的聲音也變得迷離虛幻。
“我們本…就不該糾…纏在一起的宿命,從一開始就該被…斬斷…”
玫瑰女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不僅說話斷斷續續的,就連擁抱著一條的身體也逐漸滑落。
但一條不再跟個木頭一樣,而是抱住了玫瑰女的身體,托著她,不讓她倒下。
“但是…我果然還是忘不…了你啊…”
玫瑰女的聲音漸漸變成了無意識的呢喃。
“一真…我終於變…成了人類了呢…”
“現在才完成…我們的約定…”
“真…真是不好意思…”
“我現在,是一個普通女人了…”
“一真…”
無意識的呢喃漸漸沉寂下去,直至這具身體的溫度徹底散去,最後提起的氣力,也徹底消散。
擁抱著一條的身體,在這一刻陷入了死寂。
“誒?”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被淚水充斥著的視線已經看不清前方,不知從何而來的悲傷充斥著心頭。
但在這股悲傷之外,還有著莫名的欣慰與放下了什麼的輕鬆。
一條是一個很能拎得清的人,他知道,雖然玫瑰女最後是抱著他的,但擁抱著他的身體,她三句不離的那個人,卻不是他。
玫瑰女也很清楚,她從未將一條熏當做是神山一真,她的願望…
一條歎息著。
不再是古朗基,而是以人類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去見神山一真。
這就是…她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