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是了解,她就對此越是警惕。
五條悟放任他們僵在原地竊竊私語。
他是個聰明又耐心的優秀男人。
——對待應激的小動物,就得讓他們自己呆一會,讓他們自己慢慢習慣陌生存在、安靜下來。
五條悟在心底頗為深沉的想。
當然。
小家夥們都很可愛。
這麼新奇好玩的一幕,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再多看一會,所以才會那麼耐心的不去打擾。
唯一不夠可愛的……
五條悟繃帶下的深邃藍眸,緩緩掃過中央那位十影少年腳下的影子。
——那裡頭,隱隱約約傳來一股看似薄弱,但莫名讓他警覺和嫌棄的視線。
還有點熟悉。
奇怪。
怎麼會熟悉?
不出意外,那應該是那個綠眼睛的小家夥召喚出來的、潛伏在其中的式神吧?
——那個傳聞中這代「十種影法術」所特有的變異式神。
變異式神大黑的氣息極弱。
但氣息再怎麼弱,不管是蘇醒還是構造身體都必然需要借助惠的咒力及影子的他,也不可能再如過去般幽靈似的毫無痕跡。
而帶有咒力的存在,不可能瞞過「六眼」。
至少,以尚且年幼的惠對黑影的掌控,不足以隔絕「六眼」對影世界的隱隱窺探。
或許是因為五條悟看戲的神態太過明顯,對麵紮堆的小少年與小女孩們,終於冷靜了許多。
而五條悟也總算有機會為自己辯解:
“不要那麼緊張嘛,我隻是來湊熱鬨的。”
“畢竟禪院和加茂突然之間聚在一塊說悄悄話,總是讓人好奇的——都是禦家,乾嘛偏偏孤立我們五條啊!這是霸淩,霸淩!作為五條家主的我非常傷心!”
完全不看空氣不看氛圍的白發男人剛說完,就發現麵前的小家夥們再度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於是他一攤手,拉長嗓音:
“——開玩笑的。”
“……”一點都不好笑。
惠屏住呼吸,麵無表情、心跳如鼓的想。
他都快以為對方是來破壞禪院和加茂的結盟,然後拿他或者憲紀開刀的了。
五條悟:“你們兩方的老東西想要策劃什麼,我才沒興趣知道,反正拿腳指頭想,也能猜到大概,我隻是剛好抽空今天過來,剛好撞見你們兩家的會麵日子而已。”
惠:“你想要做什麼?你一直都沒有說你的來意,總不可能就隻是沒事來逛逛,然後偷聽我們說話的吧?”
五條悟認真思考,一手握拳錘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裡:“嗯……也差不多?”
惠:“……”他不信。
堂堂五條家主,被禪院家,加茂家,甚至是整個咒術界都警惕的男人,意圖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五條悟:“話說回來,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喔。”
惠稍稍皺眉。
這個男人,剛剛有說過什麼嗎?
不都是些打太極,不著調的廢話嗎?
五條悟語氣熱烈,手擺成喇叭狀:“開業大酬賓!開業大酬賓!隻需要一份點心,了不起的五條大人就可以帶某個小朋友和他的朋友們去探親——反正你們也覺得老頭子們的談話很無聊吧?”
“……不,不必了。”憲紀一愣,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隨後毫不猶豫地生硬婉拒。
五條悟是明確站在禦家甚至整個咒術界對麵的人。
禪院會在惠的麵前用糟糕惡劣的話語來形容他,加茂同樣也會在憲紀麵前做同樣的事。
而憲紀,目前仍舊把自己當成禦家的一份子。
對他來說,五條悟怎麼看都是個危險至極、意圖不明的另類。
——彆說他不知道自己母親的住址,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把地址告訴對方。
“小小年紀,彆那麼警惕嘛,要是辛德瑞拉拒絕了她的仙女教母,就沒有她之後的幸福了哦?”
被拒絕的五條悟頓了頓,臉上大寫的失望。
“難道是在難為情?不好意思?嗯嗯,我明白了!”
摸了摸下巴,這麼自作主張的說著,白發男人猝不及防出現在四人的身後。
惠瞳孔一縮,猛地轉身,神情驚疑不定。
好快!
“很好,報酬收下了。”
往嘴裡塞了一整個小巧饅頭的白發男人腮幫子鼓鼓,聲音模糊道。
主打就是一個強買強賣,白發男人直接一手把最弱的真希與真依拎了起來。
然後不顧兩個小女孩的掙紮,他陰森森的壓低嗓音,□□氣息十足道:
“小惠——對吧?噓!讓你影子裡的家夥安分點、彆動手喔?不然你妹妹們的安全,就不好說了。”
“……!!!”惠努力維持的平靜神情頓時碎裂。
他心臟一抽,磅礴的怒火點燃了理智。
都顧不上質問大黑為什麼不動手去保護真希和真依,黑發綠眼的少年直接咬牙氣憤地大罵出聲:
“五條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放下她們!關她們什麼事啊!?”
。
一手兩隻,總共四隻。
等珠代婆婆匆匆忙忙通風報信後,趕來的禪院家主和加茂家主,就隻看見了一片人去樓空的慘狀。
他們各自的繼承人連帶兩個無辜路過的女孩子,被不知名的白毛綁匪給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