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數以上都是高專派係的年輕術師才會遇到,特彆是一二年級的時候。
……所以對惠來說,這個遭遇也的確還是蠻新鮮的。
不過,現場也就隻有那幾個小孩會當真——畢竟其他的大人都很清楚惠的實際狀況。
而惠才不會因為小孩子的看法而動搖。
畢竟他已經在心理上將自己開除小孩子的行列了,自然不會在意不成熟的小朋友的眼光。
鈴木史郎很震驚。
他不太敢相信這的確是那個禪院家出身的人,甚至是那個禪院家的少主。
呃,脾氣確實挺好的,和赤司征臣說的“很好相處”的評價完美符合。
……但光是脾氣好可不行!
“赤司老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鈴木史郎不由看向身旁的合作夥伴。
赤司征臣:“你指什麼?”
“當然是這孩子啊!”
鈴木史郎眼睛瞪得圓圓的,語氣帶著譴責。
——相處了那麼多年,他從沒發現赤司征臣居然是個會介紹童工的黑心商人!
他還以為赤司征臣是個有實力也有底線的競爭對手兼合作夥伴呢!
鈴木史郎雙手交握著,他捏著自己的指骨,沉痛思索後對著惠搖頭道:
“對不起!我們沒想到你才那麼小。”
“如果是這樣的話……唔,這個委托,我們就先暫停好不好?”
如果是彆的事,鈴木史郎還可以自我說服。
就比如事情要是真的和朋子她想的借口一般:對方隻是個少年偵探,隻是過來幫忙推理推理一些事件謎題真相的話,他當然不介意,甚至還很願意留下來認真聽一聽。
……但那是借口啊!
詛咒可不能和小孩子的推理遊戲劃上等號啊!
鈴木史郎儘可能的不想要傷害這位小客人的自尊心,但也沒法不說。
畢竟如果他默認接受了,他自己就要被自己的良心戳死了:
“能不能麻煩你們禪院家換一個咒術師來呢,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隻是我做不到讓一個小孩子去替我去處理詛咒的事件……作為補償,我會額外支付費用的,委托金也不用退。”
鈴木夫人離開前所說的含糊話語,就是這個意思。
這太荒謬了。
還是適可而止吧。
哪怕知道咒術界的合法工作年齡都偏小,但也不能來一個身體都還沒發育多少的真小孩吧?
——他們家的事情,還沒有緊急到需要孩子出馬的程度。
反正他們那總是出事的施工地已經停工,圍了施工帶,禁止任何人入內了。
而也正是因為這事不算太過緊急,與赤司家之前那回遇到的事件性質截然不同,所以鈴木史郎並未猶豫太久,就做出了決定。
惠很意外。
他覺得他在鈴木家遇到太多新奇的事情了。
怎麼說好呢?
堂堂一級咒術師被退貨,放眼整個咒術界,都是極其罕見的。
但卻又讓人生不起氣,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鈴木董事長,很抱歉,我向你推薦這孩子的時候,是有意不和你提他的年齡的。”
赤司征臣平靜地插話,他看向胖胖的鈴木史郎,很坦然地解釋道:
“我願意為此道歉,隻是希望你聽聽我的理由。”
鈴木史郎皺眉看向他,洗耳恭聽。
赤司征臣:“惠君是禪院家的少主,因為天賦異稟,他很早開始就已經工作了。”
赤司征臣:“就算你不委托他,他的家族依然會給他安排工作——更加危險的工作,隻因為他有這個能力,遠超無數成年人的能力。”
這是他們誰都阻止不了的事情。
因為他們不是那邊世界的人。
所以,總覺得對惠有點虧欠的赤司征臣,就這麼無意識間冒出了這麼一個特彆的想法
……在有尋求禦三家幫助需求的時候,將一些對術師而言很簡單的事情一對一指名給對方,說不定能夠替對方創造出一個簡單的休息假期。
都說殺雞焉用牛刀。
可對於牛刀來說,用一次簡單的殺雞工作去等價替換一次危險的剖牛工作,那前者不僅減少了磨損,更減少了工作時間和疲勞。
完全能稱得上“何樂而不為”。
所以在得知了鈴木史郎的苦惱後,比起對方要更加清楚咒術界狀況、更常和咒術師接觸的赤司征臣,幾乎是在了解了狀況的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地開口將惠介紹給了對方。
——隻因為鈴木家的事不太像是詛咒事件,就算是,詛咒的危險度也會很低,以惠的實力評定完全不需要擔心,而鈴木家又恰好有權有勢不缺錢,希望能雇傭一個好打交道又可靠的術師。
這幾乎能夠完美雙向匹配。
赤司征臣簡單說完自己的心路,鄭重向鈴木史郎保證道:
“我可以保證惠君的實力,因此,希望鈴木董事長您能再考慮一下。”
“除此之外,惠君,我也同樣要向你道歉。”
赤司征臣說著,扭頭看向少年,“畢竟這都是我的自作主張,希望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惠完全沒想到今天這次任務的來源,是這個樣子的。
他呆呆的睜圓了眼睛,隨後略有些結巴道:“……不,這怎麼也算不上困擾,倒不如說,非常感謝您為我那麼費心,赤司先生。”
赤司征臣神情舒緩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這個一大早就來鈴木家拜訪的男人,也終於猶豫著表露了他的另一個目的。
——他打算邀請惠在任務結束後暫留東京幾天。
畢竟上次惠結束了赤司家的任務後就因為有事而匆匆趕回了京都,拒絕了赤司家的做客邀請。
所以如今的赤司征臣,無論如何都想要補回這麼一次答謝。
。
惠並未直接答應赤司家的又一次做客邀請,但也沒有直接拒絕,隻是選擇暫時放置到一邊。
畢竟惠總要以眼前的工作為主,他隻有完成了委托之後,才能給其他事情安排時間。
鈴木史郎最後被說服了。
他左看右看,歎了口氣,總算開始說明這個委托的狀況:
“雖然我們家不常和咒術師打交道,但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清楚。”
“我之所以覺得我們家那塊施工地被詛咒了,是有原因的。”
“儘管明麵看上去確實不像是詛咒事件,但是,那些墜樓的人在醒來後的表現與證詞都太過奇怪了,以至於我總是忍不住往那邊想。”
惠:“具體呢?”
鈴木史郎語氣嚴肅的回答:
“他們說,他們聽到了神明的呼喚,並在醒來後,無一例外的成為了某種存在的信徒。”
“可問他們信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含含糊糊地嘟囔。”
“並且每天都會對著某個方向、對著看不見的東西虔誠又敬畏的祈禱……我自己悄悄比劃過,然後發現,他們每個人祈禱時的朝向,都剛好是我那塊施工地的方向。”
“雖然在祈禱之外的時間裡,他們的行事作風都和過去沒什麼兩樣——”
胖胖的鈴木先生身體抖了抖,隨後語氣僵硬地低聲道:
“但是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安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