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種前提下去赴彆人晚餐的邀請,無疑是不禮貌的——不免會給人造成一種挑剔食物的印象,甚至會讓主人家產生照顧不周的愧疚。
所以惠本來是想要說明情況,商量著換個時間再去做客的。
考慮到明天是周一工作日,所以今晚再晚一些,亦或者後天晚上,都是不錯的拜訪時間點。
但是赤司先生的重點,反倒是惠打算在東京住上個一兩天這件事。
不吃飯也沒關係,宵夜點心也能補上。
總之他立即趁熱打鐵,直接開口嘗試邀請對方來留宿。
當然,美名其約請惠來複查詩織夫人的狀況,以及赤司宅的環境——給了惠名正言順的逗留理由。
“……這次的任務,是多虧了赤司先生介紹,才能落到我們手裡。”
惠大致解釋完赤司先生的意思,對朱令說道:
“難度不高,非常簡單,報酬又很多,於情於理,我們都的確該去感謝一下對方。”
“所以,勞煩你聯係族裡,將這件事告訴他們,我需要再晚兩天回去。”
朱令:“是,少主。”
。
黃昏落下,大約六點四十分,朱令的車從街道駛入了彆墅區。
赤司家已經去過一次了,距離上回也就隻過了三四個月。
因此這次二度拜訪,朱令著實是算得上是熟門熟路。
而抵達目的地後,前來迎接他們的,是赤司家的詩織夫人和她的兒子征十郎。
“歡迎你們來做客,好久不見了,小惠,朱令先生。”
梳著赤色低馬尾的詩織夫人穿著白色的針織裙,神情溫和的笑著:
“我已經聽我家親愛的說了,他說他重要的合作夥伴的孩子會來我們這暫住兩天,我還有小征——尤其是小征,已經期盼了很久了喔。”
她旁邊,赤發赤眼的小少年眼神微亮,在詩織夫人說完後
,他也揚起了笑容。
自從母親漸漸好起來,赤司家的小小繼承人便放下了大半的沉重與不安。其微笑的模樣與神情,都像極了他的媽媽,帶著讓人不由輕鬆、如沐春風的氣質。
征十郎:“好久不見,惠君,朱令先生。”
“好久不見。”惠欠了欠身,先是回了一個禮,隨後目光才認真又恰到好處的上下觀察了一遍麵前的赤司夫人。
“夫人,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啊,我已經完全好起來了,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詩織夫人輕聲說道,然後眉眼彎彎:“我現在似乎比之前還要健康哦,自從小惠你上次和征十郎一起來探望我之後,我就漸漸好了起來。”
“雖然可能隻是巧合……不過巧合在我看來也是天意的一種。”說著,詩織夫人也眨了下眼,繼續道:“我啊,一直覺得小惠你像一個小小、閃閃發亮的幸運星,就是在你探望過我之後,我才好了起來。”
“……”惠頓了頓,片刻,似乎想起什麼。
於是惠的目光稍稍一飄,看了一眼征十郎。
——話說回來,詩織夫人現在知不知道我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有沒有暴露?
——我現在還需要在詩織夫人麵前偽裝人設嗎?
惠謹慎的沒有第一時間繼續開口。
而征十郎顯然也有點意外。
赤發的小少年也緊繃了身體,有點猶豫地和惠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小搖了搖頭。
……雖然許久不見,但這一黑一赤的兩位小少年,依然很快就在短短一瞬的對視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於是惠立即了然了。
詩織夫人的目光安靜凝視著麵前小少年的臉,但不等惠回神後開口,她就自然的換了個話題:
“話說回來,小惠,我之前聽征十郎說,你轉學了?”
“嗯……是的。”
惠火速回憶起之前的劇本,他點了點頭,臉不紅心不跳的平靜道:
“因為家裡突然有事,要臨時搬家,所以我也就跟著去外地上了學。”
“這樣啊,真可惜……你現在在哪所學校呢?很遠嗎?”
“離東京確實很遠。”惠含糊著給了個大致位置,“在關西那邊。”
“關西?”詩織夫人喃喃自語,“這樣啊,那確實是有點距離。”
“好了,媽媽。”征十郎忽然上前一步,拉了拉詩織夫人的手,打斷話題道:“我們還是先帶惠君他們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