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條悟這個性格惡劣的家夥給他的感覺,卻比禪院家好得多。
如今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難以理解,但的確存在的想法:
如果能夠早一點遇見五條悟就好了。
如果當初帶走自己和津美紀的人,是對方就好了。
哪怕也是看中自己的“天賦”和“術式”,被麵前的男人帶走,似乎總歸要比現在的處境更好。
“……”
我在想什麼啊。
明明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隻是再說漂亮話。
。
五條悟從窗戶原路離開。
而惠守夜津美紀一整晚。
隨後在第二天珠代婆婆帶著傭人來幫忙照顧津美紀的時候,黑發綠眼的少年起身回到了禪院。
他再度拜訪了禪院的家主與族老。
“喂,我說,我們再來做一個交易吧。”少年看著他們,緩聲開口。
在黑與白的岔路口上。
少年終究還是踏上了他不喜歡的路。
。
三天後。
負責保護津美紀的符咒,重新出現在了津美紀的病房裡。
。
同一天晚上,深夜。
某處高樓。
站在欄杆上的惠手裡拿著手機,似乎在安靜的等待著什麼。
他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色現代勁裝,上半身卻同時套著一件他過去最為嫌棄的印著家徽的羽織。
那件深色的羽織有點過於寬大了。
它隨著夜風向後搖曳著,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什麼張牙舞爪的怪物死死扒拉在少年的身上。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大黑想。
與此同時,惠身後投影在地麵的黑影從透明淺灰,最後漸漸過度為濃墨般的不透光的如同深淵般的色彩。
黑影開始一點點湧出。
不多時,高大的影人隨著粘稠黑影的凝聚,而漸漸成型。
大步一躍,這位許久未曾出現的變異式神的腳也踩在了欄杆,隨著欄杆發出的哢哢聲響,他就這樣沉默無聲的站在了少年身旁。
“好久不見,
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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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人沒有回答,隻是用沒有五官的臉看著他。
“你上次出來,是什麼時候了呢?”
“……”
惠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平靜道:“我不記得了。”
“……”
影人不會吭聲,但不妨礙惠繼續自言自語:
“之前我還不太確定,但現在——”
惠眨了一下眼睛:
“你好像的確每次都是在我陷於糟糕處境的時候最為活躍,甚至不需要我呼喚,隻要得到一點的咒力,就能夠主動出來。”
惠在禪院家過得不好,大黑就越發活躍。
對方總是用那欠揍態度,給予少年密不透風的庇護。
但在惠越來越強大之後……大黑便沉寂了下去。
不再出來,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直到現在。
“明明性格那麼頑劣,任性又不聽話,一點也不像是守護靈。”惠對許久不見的大黑扯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但你好像的確是我的守護靈……不用擔心我,你眉間的位置都皺起來了。”
“……”
“你回去也沒關係,隻是一個小小的工作而已,我自己能夠處理。”
“……”
大黑沒理他,一如既往的不聽命令地繼續站在少年身旁。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大黑不知道。
但他現在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當年一定做錯了選擇。
如果惠能夠被禪院的思想同化,他一定會和大黑當年所認為的那樣,在特權環境中生活的非常輕鬆愉快。
然而。
對方偏偏沒有被同化。
對方偏偏有一個視為親生手足的繼姐,給了他正確的三觀。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送惠去禪院的。
這算是重蹈覆轍嗎?
大黑在惠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與禪院格格不入的影子。
以及那為了自己珍視的存在的安危,而願意不折手段的影子。
……在唯一珍視的愛人重病後,大黑曾經為了巨額醫療費而重操舊業。
最終卻並未得到什麼好的結局。
而惠呢?
惠的手機鈴聲響了。
少年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
“朱令嗎?是我。”
【少主大人,目標的位置已經確認了……那個,你真的要選擇接受高層的這個委托嗎?】
“嗯,位置在哪?”
【惠少主!】
“……位置。”
朱令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在身旁的輔助監督的催促下,神情不太好地開口:【我知道了……目標詛咒師,岩佐幸加,據「窗」的線索,他目前住在XXXX酒店812號房間。】
眼睫微斂,少年的綠眸籠罩著一層晦澀的陰影:“了解。”
2015年7月15日。
曾經盜竊過重要咒物,殺死過高層麾下術師和數位輔助監督,在三個月前被判處死刑的詛咒師岩佐幸加,於今日發現蹤跡。
高層下達命令,要求第一時間鏟除違背規則的對方,回收對方盜取的咒物。
而高層指定的處刑人是——
禪院惠。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惠少主。】
“嗯?”
【你拜托我繼續追蹤調查的、關於大阪XX體育館的事情,我剛剛收到了最新的情報。】
朱令說著,點開手裡的平板:【你想要尋找的那位在津美紀小姐出事的同一時間失蹤的片岡寺麻衣小姐,她的屍體在一小時前被輔助監督在大阪XX森林公園裡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