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開前,他扭頭不懷好意地引誘道:“喂,那個金發的小子,你要是實在好奇,就拆開看看吧?剛剛我隻是開玩笑的。”
反正交易結束了,他可不負責售後。
如果這群人真的拆開了咒物的封印……那剛好能順帶幫他引開咒術界走狗的追蹤。
畢竟比起他,咒術界的走狗肯定被要求優先回收咒物的。
可惜——
不提岩佐幸加那幾乎是明擺在臉上的惡意,光是有琴酒盯著這一點,這種事就絕對不會發生。
雖然琴酒也不知道那個咒物是什麼、到底有什麼作用,但在知曉岩佐幸加身份的前提下,多少猜到那層符紙有什麼作用的他,絕對不會因為好奇心而違背上司的命令。
岩佐幸加遺憾的聳聳肩,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波本轉身準備走回琴酒身邊前。
在那過程中,他垂下眼眸,快速且仔細地掃過了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
——身為日本人,那發黃符紙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很容易讓他聯想到神道教之類的鬼神之事。
而有了這麼個引子,波本快速將組織以及琴酒對岩佐幸加這個男人的慎重,以及岩佐幸加剛剛的話語聯想到了一起。
種種線索一結合,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震驚、遲疑和不確定。
等等。
難道說,這是和公安機密中所記載的那個“特殊群體”有關的事情?
犯罪組織成員·實際上的公安臥底·波本,不由回憶起了自己在公安培訓時曾經聽上司提及,但因為太過離譜和聞所未聞,因此一時半會沒有被昔日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他太過重視的情報。
琴酒:“東西給我。”
帶著一腦袋的困惑,波本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對方。
。
交易順利結束。
琴酒一群人當即動身準備離開,而岩佐幸加也立刻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他打算連夜收拾東西、定機票出國。
心情極好的哼著歌,岩佐幸加走進電梯,來到八層。
隨著
“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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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佐幸加從口袋裡掏出了房門鑰匙。
刷卡進入後,他隨手打開室內的燈,然後反鎖了房門。
甩掉了鞋子,岩佐幸加將裝滿了現金的手提箱丟到床上。
就在他打算走向電腦的瞬間——
他身後的黑影,悄無聲息的緩緩浮出一個人。
垂著眼瞼的少年眼睫平靜的抬起,那無波無瀾的綠眸,就這樣倒映著前方目標的背影。
少年的身體以及衣物,都覆蓋著一層極薄極淡的黑影。
黑影吞噬了他了氣息。
連著殺意都一並被影子隔絕。
。
提前抵達八層,卻發現目標還沒有回到房間的惠,在走廊守了電梯一會。
直到電梯亮起,即將在八層停靠後,隔著一扇電梯門隱隱感知到咒物氣息的惠,直接藏身在了地麵的影子。
隨後,在目標經過,二者影子重疊的瞬間,惠轉移到了對方的影子裡。
……影子術法。
這著實是非常適合暗殺的術法。
仿佛天生就適合吃這行飯一樣,好用到讓惠忍不住自嘲。
無論如何,工作還是要做的。
殺人。
而且是不打算召喚式神,由他自己本體出手的主動殺人。
——惠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但禪院惠發現,他自己意外地冷靜。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心理障礙,他的大腦運轉地有條不紊。
他能夠從影世界出來的瞬間,本能地在身體上覆蓋一層黑影,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能夠顧及到上下左右的其他顧客,為了不引起額外的麻煩,因此而在動手的瞬間同時布下隔音的「帳」。
他能夠記著任務中“回收咒物”的另一條要求,從而在輔助監督給予的基本情報下迅速廢掉了對方的雙手、雙腿,阻斷對方反抗的可能性,並讓目標大半的身體都陷入影子沼澤中動彈不得,讓黑影迅速搜尋目標身上各處的口袋。
然後在沒有找到本該回收的咒物後——留下拷問的餘地。
偷襲很好用。
尤其是在目標神清氣爽,最沒有防備的刹那,往往能夠打出難以想象的暴擊。
岩佐幸加控製不住地發出了慘叫。
他眼眶充血,死死咬著牙,不可置信地看向悄無聲息出現、手裡還
拿著一把短短脅差的少年。
隻是一瞬間。
……手腳被廢掉了。
沒有自愈能力的岩佐幸加,一瞬間就失去了反抗餘地。
怎麼可能!?
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怎麼會什麼都沒察覺到?
前一秒還在天台洋洋得意,下一秒自身就成為了獵物的岩佐幸加,目眥儘裂。
“晚上好,岩佐幸加。”
黑發綠眼的少年將手中的脅差刀鋒對準了男人。
他麵無表情地輕聲開口,帶著習慣性的敬語:
“你在三個多月前,曾經殺害了數名輔助監督和咒術師,並奪走了他們負責護送的咒物。”
“根據高層的判決,你被判處死刑。”
“但是在那之前,我有話需要問你。”
岩佐幸加牙齒吱吱作響,猛地打斷:“你是——高層的走狗!?”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你這樣的術師?我從沒聽說過高層哪個勢力中有你這樣的人物,就算被走狗追上,我也不可能這樣輕易的——”
男人難以接受。
正麵對決失敗就算了,這種被偷襲而失去反抗能力,他想都沒想過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哪怕他自己曾經就沒少這樣背後偷襲殺人。
岩佐幸加覺得他和他過去殺的那些普通人不一樣。
他是術師,遠超普通人的術師!
如果來人是五條悟就算了。
但是一個明顯就沒多大的小鬼,怎麼會在數秒內將我——
“等等……?”
岩佐幸加充血的大腦忽然卡頓。
他呆呆地注意到了少年身上那件羽織印有的族徽,瞪著上麵的圖案不放。
那是族徽是,加上這個影子……
“你難道是,禪院的那個……十種影法術?”
“不,不不不,禪院的少主,又沒有加入高專,怎麼會成為高層的處刑人?”
少年邁步上前。
隨後他屈膝蹲下,鋒銳的脅差抵住了男人的眼球。
沒有半句廢話,惠歪頭問:“你搶走的咒物,被你放到哪裡了?”
鋒銳的刀尖隨時可能戳到眼球。
岩佐幸加一動都不敢動,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年的神情。
……對方的神情,平靜到讓他驚慌。
他會刺下來的!
他不是在嚇唬人!
這個小鬼,是真的會殺了我!
岩佐幸加的求生欲,頓時攀升到了極點。
他拔高嗓音,慌亂大喊:“不在我這!我已經賣掉了!大概兩三分鐘前在天台賣掉了!!他們人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帶你去找他們,彆殺我——你要是殺了我,你就不知道咒物在哪了!”
“幾分鐘前嗎?”惠重複了一遍,緩緩眨了下眼。
“對,我帶你去找他們,我會投誠的,我——”
岩佐幸加話語一僵。
他眼睜睜看著麵前的刀尖猛然調轉方向,
毫不留情向他的腦袋刺去。
“……”
刀尖隻在岩佐幸加的額頭上刺破了一點皮膚。
血液緩緩滑落。
並不是惠臨時收手了。
而是他握著刀的手,
被另一個漆黑的、更加巨大的手給抓住了。
那隻手冰涼又有力。
惠的刀被死死阻攔在貫穿目標頭顱的瞬間。
“大黑?”
惠皺起眉,剛喊出聲,腰上就一緊,自己就被比他大個兩三圈、再次擅自出現的影人圈在了懷裡拎了起來。
“喂——大黑?”
惠試圖掙紮。
然而他很快就被放了下來。
腳落地的瞬間,惠手中的脅差就被影人不容拒絕的反手抽走了。
與此同時,影人另一隻手轉去蓋住了少年的眼睛。
惠隻感覺眼睛一陣冰涼,隨後視野就被漆黑所覆蓋。
沒等倍感莫名其妙的惠開口詢問,下一秒——
少年的那高大的守護者冷漠地低頭,沒有五官的臉無波無瀾地看著四肢皆廢,身體大半都被困在影子中的男人。
原以為遇上了轉機,岩佐幸加臉上的慶幸神情還沒有散去。
嗖!
拿著刀的影人將刀向下一甩。
巨大的力道,直接貫穿了目標的頭顱及大腦。
。
“……你知道這沒有意義吧?”
惠解除了術式,將岩佐幸加的屍體留在原地。
他抽出那把還沾染著血跡的脅差,目光在那血跡停留了許久後,神情複雜的看著身旁替他殺死了目標的變異式神。
“這不會是最後一個任務,而你不可能永遠都替我工作。”
影人一如既往的不說話。
他隻是盯了少年的臉許久,然後冷哼了一聲,扭頭就回到了影子裡。
惠站在原地,片刻歎了口氣,接著他拿出手機,發短信讓輔助監督過來處理屍體。
隨後,惠看向床上放著的裝滿了現金的手提箱。
……工作還沒有結束。
畢竟,咒物還沒有成功回收。
被賣掉了。
真麻煩啊。
如果不追回的話,高層肯定不會滿意的吧?
不過被賣出去僅僅隻過了五分鐘不到的話……
根據那個手提箱上的氣味,現在追,應該還追得上。
少年想著。
下一秒,黑與白的玉犬便同時在他身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