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慌不忙的單膝蹲在車頂,頭發和羽織都被風吹得向後翻滾著。
隨後,他抬起空空如也的雙手,就這麼對著前方的車,做出了搭弓引箭的動作。
琴酒徒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伏特加,保持平衡!”
砰——!
話音剛落。
他們的車胎破了。
車身發生劇烈的顛簸。
在刺耳的刹車聲下,伏特加勉強讓他們的多功能車靠著欄杆停了下來。
“敵襲嗎?”萊伊低聲道,他握住了手裡的槍,轉身就瞄準和後方。
但是,後方車頂上原本應該站著的人,卻消失不見了。
正當他們以為對方躲回了車內時,那輛發動了襲擊的轎車,卻突然開始掉頭後退。
……要逃跑了?
不。
“砰。”
他們的車頂忽然一震,發出了重重的沉悶聲響。
隨後,又是一震。
“滋啦——!”
一把鋒利的脅差穿過車頂,緩
緩刺入了車內的中央。
車內的幾人瞬間瞪圓了眼睛,腦袋宕機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鋒銳刀鋒。
伏特加結結巴巴:“這、這可是按照裝甲板的硬度研發出來的材質——”
刀怎麼能夠刺穿這樣的鋼材?
不可能。
然而事實卻發生了。
還有——那個襲擊者,是什麼時候跳到他們車頂的?
萊伊感覺眼皮在一下下跳動,他嘖了一聲,隨後毫不猶豫的打開了車門,離開了車內。
其他幾人,也不約而同這麼做了。
刀是警告。
——不出來的話,下次瞄準的就是座位了。
車內的五人,準確無誤的接收到了這個信號。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是襲擊者的刀,的確能夠刺穿這輛武裝嚴備的武裝車的外殼。
而他們的子彈,卻做不到這一點。
琴酒臉色陰沉,手不自覺的摸上了口袋裡的咒物。
隱約意識到什麼的他,在離開車的瞬間,就抬手對著車頂接連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槍聲轟鳴。
然而子彈打了個空。
……車頂上沒有任何人。
與此同時,另一邊。
隨著鞋底和地麵接觸發出的聲響,以及那寬大羽織的緩緩垂落,一道身影輕巧落地,站在了不遠處的車前方。
爆了胎的武裝車的車燈還沒有關。
以至於那道身影站在車前,身後的影子被燈光襯托地越發濃鬱。
手裡拿著刀的襲擊者轉過了身。
他歪著頭,深綠的眼眸平靜地看向五位男性。
那是一個……
少年?
多大了?
有十五歲了嗎?
波本,萊伊和蘇格蘭滿臉意外,他們不約而同的頓了頓,扣著扳機的手鬆了鬆。
反倒是琴酒再次舉起了槍。
然而下一秒——
“……!”琴酒的手腕,毫無征兆的發出脆響。
槍掉落到了地麵。
仿佛被什麼野獸撕扯了一番似的,男人的手腕變得鮮血淋漓,骨頭也徹底斷裂。
好在那道力並沒有持續太久。
琴酒的手很快就被鬆開,他當即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大哥!?”伏特加緊張的看向琴酒不斷滴血的手腕,“你、你的手——”
剛剛發生了什麼?
被猝不及防的詭譎一幕驚到的幾人,在錯愕之際默契地開始靠攏。
已經顧不住震驚來人的年紀,幾人盯著充滿了古怪味道的少年,抓緊了手中的槍械。
穿著羽織的少年沒在意對麵的眼神。
他的視線自然的從前方移動到自己身邊。
然後他微微彎腰,摸了摸身旁的“空氣”。
“好孩子,辛
苦你了。”禪院惠垂著眼眸,
在對麵越發古怪的目光下,
這麼開口說道。
早就追蹤到了琴酒五人,並跳到對方車頂、以自身為坐標趴了一路,並在最後順利保護了主人的白玉犬,立即快樂地搖晃著尾巴,用力蹭了蹭少年的掌心。
“……那麼,這裡已經遠離了市區,應該不會把不相關的人卷進來了。”
遣返了白玉犬,禪院惠重新抬頭。他看向對麵的幾人,這麼自言自語。
“你是誰?”硬著頭皮,伏特加如臨大敵地詢問。
黑發綠眼的少年眨了下眼。
他神情平靜:“我?我的話,是奉命來回收被岩佐幸加那家夥奪走的危險失竊物。”
說著,惠上前了一步。
“首先,晚上好,先生們。”
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穿著羽織,手裡還握著一把脅差的少年開門見山:
“我並沒有收到殺死你們的指令,所以之前沒有直接對你們下死手,現在也希望能夠簡單以談話解決問題。”
“因此,你們是否能夠將槍放下了呢?”
“雖然要打的話我也能夠奉陪,但我還是建議你們不要做沒有意義的抵抗。”
“畢竟你們看不見,應該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從對麵五人的反應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惠,語氣越發冷淡疏離:
“雖然不知道你們想要‘那種東西’做什麼,但那不是你們可以接觸的事物。”
說著,惠對著前方攤開了一隻手掌,微微收斂的綠眸裡閃爍著危險的暗芒:
“請把‘那個東西’還回來。”
“如果不想要步上岩佐幸加的末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