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重大失誤。
然而發現這個問題時,波本和蘇格蘭已經脫不了身了。
因此隻能夠繼續這樣將錯就錯下去。
好在,這兩人都是十足的精英,臥底的這幾年來一直都做得很好,哪怕執行同一個任務,相處時也不會暴露任何不對。
哪怕是現在,波本也能很快速的做出反應:
“難道我看上去有那麼冷酷無情嗎?好歹也是同事。”
他半真半假,然後給出新的理由:
“不過我倒是很驚訝,那個有著奇特力量的少年……居然最後一個人都沒有殺,我還以為我死定了,畢竟那個狀況太過可怕了,仿佛見了鬼一樣。”
這麼一套話術及毫無破綻的神情,貝爾摩德理所當然的將波本的前半句當做了虛言假意,然後重點關注了後半句。
貝爾摩德輕笑了兩聲:
“也的確和見了鬼差不多,被安排到這種任務,你也的確挺倒黴的,而且接就接了,你們居然還遇上了最麻煩的、琴酒解決不了的那種術師,以至於最後任務失敗。”
“但要說你們運氣不好,也不見得……畢竟,如果那邊派的是其他更加老練的處刑人來追回咒物,那堂而皇之拒絕交出東西的你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就像是岩佐幸加那樣。”
“聽琴酒說,你們遇見的攔路者是個孩子?”
“大概是個新人吧,所以才會對不相關的你們手下留情,隻是回收了東西就走。”
波本:“岩佐幸加真的死了?”
貝爾摩德:“當然。”
波本頓時回想起了那個黑發綠眼少年的話。
【……如果不想步上岩佐幸加的末路的話。】
是那孩子殺的嗎?
對方沒有殺死我們,卻真的殺死了岩佐幸加嗎?
波本想想對方的年紀,心底微沉。
片刻,他忍不住追問:“這次的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個少年——他那種奇怪的能力,究竟又是什麼情況?你說的術師,咒物……該不會真的是我想象的那樣吧?”
波本扯了扯嘴角:“我更希望你能告訴我,是我產生了幻覺。”
“比起回答你的提問,你得先好好回憶交代自己還記得的事情。”
貝爾摩德笑吟吟的拿出一隻錄音筆:
“來吧,波本,先把你記得的事情從頭到尾說出來,然後我再看情況和上麵的態度,考慮要不要回答你的困惑。”
。
輔助監督的確聯係了警方來抓人。
琴酒一行人險些進了局子。
如果不是因為組織在警視廳裡有眼線,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通風報信,波本現在睜開眼睛看到的,應該是自己的公安老家。
交代完自
己已知的情報,從貝爾摩德那知曉事情後續的波本在微愣之後,暗暗對“警視廳有組織臥底”的事情留了個心眼,並立即決定找個時間讓檔案在警視廳裡的蘇格蘭與自己的上線好好溝通,多加警惕。
至於和詛咒及任務有關的事情——貝爾摩德隻是說了句“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然後就轉身離開。
之後數日。
任務失敗的五人,隻是象征性的領了很表麵的懲罰。
而在一段觀察期後,作為被核心培養情報人員,波本被組織的直係上司朗姆喊了過去。
當然,並非麵對麵。
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從不輕易見任何人。
所以等待波本的,隻是單向的視頻通訊,和對麵用設備模糊了聲線的話語。
波本被告知了咒術界,詛咒,及術師的存在。
然後又被交代了他之後需要負責的工作——負責收集黑市詛咒師的情報,咒物的情報,及咒術界整體大局的變動。
也理所當然的得知了上次任務將他們輕而易舉擊暈的少年的身份。
“那家夥,是咒術界高層的走狗。”
“換句話來說,就是咒術界那邊相當於“條子”一樣的執法者。”
“你記得他的臉,和他羽織上的家徽對吧?以後要小心一點,那個小鬼,是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繼承人,在咒術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麻煩。”
朗姆這麼說道。
而也正因為從五人的口供中意識到當時琴酒撞見的處刑人是禪院家的少主,組織才沒有太過追究他們失敗的責任。
禪院的少主,咒術的天才,在一級咒術師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強者。
哪怕是讓組織裡拉攏的詛咒師去護送咒物,也基本沒有獲勝的可能性——反而極大概率會被一塊處刑。
畢竟是處刑人,咒術界高層的刀。
波本因為巨量的情報而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他宕機的腦袋才再度緩緩運行。
那個少年,是咒術界那邊相當於“警察”的存在?
不是什麼新型犯罪組織培養出來的少年殺手,而是真真正正的官方人員?
——開什麼玩笑啊!
意識到這件事的正直公安臥底神情不變,內心卻因為極度詫異而憤怒了起來:
這可是殺人!
我們才不會讓最多隻有國中年紀的孩子去殺人!
那個咒術界的官方機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從惠身上看出的問題,波本就忍不住懷疑起了那邊世界所謂“官方”的運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