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呢?
“可這不是商量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被質問的惠歎了口氣:
“……真希,我是真的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但我很害怕。”
“害怕津美紀會因此而死去。”
“所以,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我也不能不去爭取。”
——哪怕為此賭上自己的未來,辜負他人的期待,背負上食言的罪名。
真希看著對方暗沉的綠眸,一時間說不出話。
她也不想要津美紀出事,但這不是她能接受另一個親人毀了他自己的理由。
為什麼會有那麼艱難的選擇?
為什麼非得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個接著一個跌入穀底。
真希閉上眼,感覺心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般沉重。
“對不起。”惠再一次道歉著。
真希站在原地,半晌低頭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咬得很用力。
甚至都滲出了血。
下一秒,真希抬頭,將自己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對上少年的綠眸。
真希:“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對不起。
一直被你保護著,卻沒辦法在你有需要的時候幫上忙。
肆意向你質問又生氣,卻給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真是沒用。
“沒能幫上忙,對不起。”
女孩壓抑著說著。
“但是,我也永遠不會認同你的選擇,津美紀姐肯定也不會認同你的選擇。”
“所以,你給我聽好了,笨蛋。”
“……你負責去救津美紀,我負責去想辦法救你。”
“給我好好等著啊,惠。”
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家人成為禪院的傀儡。
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束著高馬尾的女孩轉身就走。
她步伐果斷乾脆。
和過去一樣,一如既往的堅定不移。
。
【束縛】一旦立下,除了遵守約定之外,沒有解除的辦法。
惠如今必須要需要服從禪院高層在決策會議上多數派的一切決定,完成多數派的命令。
隻要是家族決策通過的命令,哪怕為此赴死他也必須去做。
真希在思考。
思考怎麼破解這個【束縛】,怎麼保護自己的兄長。
而她最終的結論是——
。
次年早春。
加茂憲紀入學京都校。
和憲紀同齡的惠,沒有跟著對方一塊去。
身為禦三家的少主,本就沒有上高專必要的惠,如今似乎的確不再打算就讀高專。
隨後,2017年新年。
惠正式成為禪院的武力組織——【炳】的領導權,成為了【炳】的首領。
他給真希真依爭取到了名額,如果她們願意,便能夠直接成為【炳】一員,正式以咒術師的身份開始執行任務。
然而真希卻拒絕了。
已經十五周歲的少女望著惠,神情堅定地開口說:“不,我要離開禪院家。”
惠:“……離開?你要去哪裡?”
真希:“如果東京校允許的話,我就去東京校就讀,如果那邊也不給我機會,那我就去當自由咒術師曆練。”
惠看著少女不似開玩笑的神情,漸漸開始慌亂:“為什麼突然間——【炳】裡也有曆練的機會啊!”
“不,不會有的,你這個因為PTSD對我們過保護的家夥,根本就不會把危險的工作安排給我。”
真希哼了一聲,她揚起笑容:
“所以,如果我想要強大到能夠取代你,我就必須要離開禪院。”
取代……我?
惠愣住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你說取代,是指……”
真希一字一頓的宣布道:“取代你——就是字麵意思,就是意味著我要成為你的競爭者。”
“我會取代你,成為禪院下一任的家主。”
“我會代替你,成為禪院唯一的決策者。”
這樣的話,就沒人能夠越過她,用這道【束縛】逼惠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是一條在其他人看來,無比異想天開又不可能的道路。
自不量力。
愚蠢,荒謬,離譜。
如同小醜一樣可笑。
如果這裡有其他人的話,真希肯定會引來這樣的嘲諷嗤笑。
但這裡沒有人這麼做。
被宣戰的當事人——禪院惠也隻是在呆愣之下恍惚間意識到什麼,以至於啞口無言。
【你負責去救津美紀,我負責去想辦法救你。】
哪怕再怎麼困難也好,也絕對不會退縮。
因為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