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個黑發綠眼的奇怪少年似乎愣了一下,和“冷淡”以及“不好相處”的初印象截然不同,虎杖聽見對方很耐心地應了一聲,然後對著他點了下頭。
看虎杖仍舊呆在原地,黑發綠眼的羽織少年才補充了一句:“我在等人,晚點會離開的。”
“原來如此。”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這座橋還算是一個蠻有特征的標誌物,在這裡等人的話也算說得過去。
雖然對方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看著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紀,這附近離車站也遠,他不太理解為什麼把見麵地點定在這裡……呃,說起來,這座橋這段時間好像有怪談故事來著?
——似乎也就是最近的傳聞,說什麼深夜路過會聽見奇怪的低語聲和突然炸響的水聲,但仔細往橋下看去,卻又什麼都沒有。
“……你該不會是周五放學和人約好來這裡試膽或者探險了吧?”
“試膽?”
“
啊,不是嗎?”
因為極好的人緣,以至於消息也很靈通的虎杖撓了撓腦袋。
他後知後覺想起,這事貌似也就隻有同班的兩個人在聊,而且他們在和他分享完之後,也笑著吐槽過“是不是晚上有人睡不著來釣魚,然後魚跑了”這樣的話。
所以,這貌似也不能稱得上是個怪談傳聞,隻是他恰好聽說過而已。
——根本沒什麼人傳,叫什麼傳聞啦!
虎杖悠仁不相信幽靈鬼怪的存在。
這些學生間的談資,他雖然會聽,但也隻是聽著玩玩而已。
比起擔心彆人試膽時遇到鬼怪,他更擔心試膽地點太過危險導致意外發生,畢竟四五月的季節,這條河的水還是蠻深的。
“不管是不是,你自己注意安全。”
虎杖不再深究,他重新握住自行車的車把,對偶遇的奇怪少年揚起一個友善的笑容:
“下次出來玩要記得穿多一件衣服啊,感冒可是很麻煩的,說起來,你的頭上有片花瓣哦,應該是被剛剛的風吹上來的吧。”
穿著羽織的少年下意識的抬手,摸向了自己的頭頂。
然後捏了一片櫻花花瓣下來。
而他再次抬頭,那個熱情友好的粉頭發國中生已經眉眼彎彎地擺擺手,說了聲再見,重新騎著自行車走了。
“……”
被路人搭話的意外感漸漸淡去。
披著羽織的惠鬆開手,仍由花瓣被飄落至地麵,隨後他將目光收回來,重新投向橋底。
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
那對暗沉的綠眸裡充斥著咒力,清晰的將岸邊斑駁的咒力殘穢映入眼簾。
。
說是在等人,但那家夥又看向橋下了啊。
路過是我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把手機拿出來了。要麼打個遊戲,要麼發個消息問問對方怎麼還沒到,畢竟站著不動,是真的很無聊欸。
騎車走遠了的虎杖,中途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這麼想著。
說起來,對方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完全沒有朝氣啊。
爺爺都要更加有活力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虎杖有點擔心。
可能是對方的表情不太好,總給他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什麼感覺呢?
他說不出來。
想要形容一下的話,就有點像隔壁鄰居姐姐被迫加班做不喜歡工作時透露出來的喪氣神情的十倍左右。
“真想死啊。”加班加到仿佛變成行屍走肉的鄰居姐姐就一度頂著麵無表情的冷靜臉對虎杖抱怨過:“或者說我更想要殺死老板,啊!可惡的資本家,是他們逼我到這個地步的……開玩笑的,彆太當真,我還能忍。”
回憶的畫麵從腦子裡閃過,虎杖頓時覺得讓對方繼續站在橋邊有點危險。
畢竟這附近的人的確很少,河水又深,哪怕隻是晚上七點不到,也漸漸沒什麼行人了。
就像是被譽為自殺勝地的青木原樹海,來這條河投河的人,也蠻多的——雖然說成功率不算高。
思來想去,虎杖不放心地再次轉彎回頭。
然後就意外看見——就那麼短短十秒的功夫,那個奇怪的家夥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人又不是鳥,又不會飛。
……四周也沒有岔路口和可以藏身的地方,總之不像是十秒內能夠離開的樣子。
心頭一跳,虎杖趕忙在四周張望了一圈,努力找了找。
沒人。
“……”
難·道·是!!!
虎杖悠仁一僵,唰得重新回到橋邊,他把自行車往旁邊一丟,然後大半個身體就趴在高橋欄杆上往外探出去,並努力眯起眼四處巡視著。
岸邊沒有人影。
好像也沒聽見水聲——沒有落水的動靜,也沒有本能在水中掙紮時的動靜。
……但是也不好說,剛剛可能離得遠沒聽見,而橋上距離水麵有差不多十米高,如果頭摔進水裡的話,暈過去也就沒有本能的掙紮反應了。
雖然可能是想多了——虎杖悠仁頭疼的抓了抓頭發,他咬咬牙,打算仗著驚人的體格繞到岸邊,從兩岸的坡道上找幾個落腳點滑到橋下看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