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封印的咒物,時時刻刻都在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如果說三、四級的詛咒算是咒術界入門的最低標準,那麼二級就已經是一道分水嶺了。
——那已經是足以吸引咒靈的程度。
準確來說,咒物或多或少都具有吸引咒靈聚集的特性,哪怕是最低等級的咒物也是如此,隻是程度的大小及高低的區彆罷了。
咒靈無法成為容器。
哪怕它們吞下咒物,也無法與咒物融合,甚至是在被祓除後,被它們吞下去的咒物還會完好無損的掉落,就像是RPG遊戲會掉物品的怪一樣。
——但這並不妨礙它們能夠利用其中力量、以此來突破自身,直接從三級晉升為二級,從二級晉升到一級甚至是特級。
換句話來說,對於本能追求咒力的咒靈而言,不會反抗、又蘊藏著咒力的咒物,是它們無法拒絕的、能夠瞬間讓他們脫胎換骨的靈丹妙藥。
可想而知。
帶著這樣一個沒被封印的二級咒物四處奔波的諸伏景光,在咒靈的眼中,就宛如一個移動的餐車。
如果是在咒靈數量稀少的小城市就算了。
但他所在的位置,卻是全日本詛咒規模最旺盛的東京。
——這無異於抱著定時炸彈。
尤其是對於詛咒師來說,咒物身上的詛咒氣息……也是他們追蹤目標的線索。
。
萩原研二喜歡兜風。
在閒著沒事的時候,騎上自己的機車或者借走幼馴染鬆田陣平的愛車,然後到偏僻的公路上好好轉上那麼個幾圈,接著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喝一口提前準備好的熱飲,閉上眼睛感受著夜風,晚上回去,他能就著舒緩的神經酣睡一晚上。
他很能自我調節,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優點。
而今天,萩原也是一如既往的在晚上出門兜風。因為機車被鬆田借走了,所以他開走了鬆田的車。
晚上七點左右。
萩原剛好來到東京郊區的路上。
這條路天黑後一向沒什麼人——萩原當了那麼多年的警察,幾乎和交通部的每個小姐姐都打好了關係,因此早就對各個時間段哪條路的車流量少了然於心。他完全能夠憑借心情更換路線,今天選擇來這邊也隻是一時興起。
但今晚這條路,似乎有點意外。
剛剛停下車站在路邊看風景,萩原就遠遠的聽見了汽車急行時的刺耳刹車聲。
作為昔日飆車狂魔,哪怕在成為警察後被身份限製所以不再無故違反交通規則,他也不會聽錯車子的動靜。
——這是急刹和飄移的聲響。
從距離和聲音的比例來看,毫無疑問地嚴重超速了。
該不會又是什麼飆車黨大晚上出來玩極限吧?
萩原嘀咕著,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襯衫口袋裡的警察證。搖搖頭,他當即就想要拿出手機看看能不能拍下即將抵達的那幾輛車的車牌號,然
後給交通部駐守的同事打電話抓人。
但下一秒,他臉色大變。
轟——!
是爆炸。
震耳欲聾的動靜讓空氣與地麵都陷入了顫動。萩原猛然看向遠處火光傳來的方向,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他快速回到自己的車上,一邊撥通報警電話,一邊發動引擎。
【喂,這裡是警視廳夜間熱線,請問有什麼事嗎?】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接線員接起。
“我是爆處班的萩原——”萩原剛開口說道,後方就猛然投射來了一道遠車光。
一直通過後車鏡看著後方狀況的他,一時間不慎被晃了個正著。萩原不由眯起眼,然後下一刻——
砰!
滋啦——!
後方來車的車胎忽然毫無征兆的炸開,少了一個輪子,整輛車頓時失去了平衡。
在失衡的刹那,來車大約是注意到了前方停留在路邊的另一輛小車,於是竭儘全力地調整著車的方向。在車身不可避免傾斜的瞬間,來車猛然來了個高難度的靈活轉向,於是連續翻滾了一圈後,來車在即將和萩原相撞了五米開外,猛然橫停了下來。
——並穩穩用車身擋住了整個公路,成為了路障。
這是眨眼瞬間的事。
萩原研二睜大眼睛,嘴巴也定格在張開的狀態,等回過神後,他心臟差點跳出來。
透過車窗瞪著那輛車,萩原上下看個不停:車身產生大麵積變形,後側方有不少子彈痕跡,車頭蓋也不斷有黑煙湧出。
這是從哪個戰區跑出來的啊……?
【喂?萩原先生?你那邊怎麼了嗎?】
“啊,我在XXX號公路大約距離XX入口兩公裡處,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車禍,請馬上派人過來,並第一時間通知搜查一課,這不是一般的事故,而是有人持槍追殺,車身有很多的槍彈痕跡,我剛剛還聽見了爆炸聲……”
萩原對著手機快速說著,但下一秒,他喉嚨一梗,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對麵那輛戰損的汽車駕駛座上,有一道熟悉又久違的身影低咳著推門而出。
大概是車禍時撞到了哪裡,對方額頭破了個口子,血蓋了他大半張臉,身上似乎也撞得不輕,一隻手看上去有點無力。那人勉強地依著車身站著,並且在剛剛下車的第一時間就神情狠厲地對著萩原所在的方向喊道:
“喂,那邊的車,不想死就快點跑——”
來人有著一對狹長的藍眸,有點像貓,凶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對方穿著一身厚重的黑色作戰服,萩原甚至可以憑借對方的戰術背心和衣服的厚度確定對方穿有防彈衣,並且帶著至少五把槍以上的軍火儲備。
那人用威脅冰冷的語氣說著,並同時抽出槍對著天空開了一發,似乎是想要將萩原直接嚇走。
然而萩原研二呆滯了半秒,非但沒有直接離開,反而猛地打開了車門,也抬腿走下了車。
他掛斷手機,看著對麵傷痕累
累的青年,大聲脫口而出:
“小諸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