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並不妨礙他作為被偏愛的那一方,同時認為——
“……真拿你們沒辦法。”
黑發綠眼的少年喃喃道,心下卻舒緩了許多。
因為不會回頭,所以共犯的存在——永遠比其他話語、比遵紀守法絕不會跨過底線的警察先生,要更加能夠接近現在的惠。
不希望你們和我一樣。
但卻又矛盾的慶幸,你們願意和站在我一邊。
。
“喂,小諸伏。”
乘坐著公安線人的車離開後,不斷扭頭看向身後的萩原,在惠的身影終於從自己眼前消失後依依不舍的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同期,這麼喊道。
“怎麼了?”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小惠?”萩原認真詢問:“應該不隻是碰巧遇見那麼簡單吧?”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知道你認識咒術界的處刑人,甚至關係還很好時,我才被你們嚇了一跳。”
“處刑人?什麼處刑人?”萩原一頓,詫異道。
“具體是負責什麼事,我也不太明白,但可以確定的是,因為術師的特殊性,他們那邊很多死刑犯都是在逃狀態,而處刑人,有對其進行追捕、甚至是直接處刑的權利。”景光低聲回答。
“……”萩原瞪圓了眼睛,半晌尬笑了兩聲:“你在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可太失敗了。”
“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說八道。”諸伏景光看向他,“但兩年前我剛剛得知他的存在時,他就已經是處刑人了……你是六年前認識那孩子的?”
六年前,也就是小學還沒畢業的年紀。
萩原研二神情呆滯。
半晌,他倒吸一口氣,抱著自己的頭,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然後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焦躁的低鳴。
“可惡——那邊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我還以為讓小孩子上戰場和怪物戰鬥就已經足夠刷新我底線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兩年前。”
萩原喃喃自語:
“說起來,那孩子的確是在兩年前才開始疏遠我的。”
。
五月之後,氣溫的升高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化著。
有科學研究提出,低溫有利於情緒穩定,而相對應的,高溫環境會更容易出現心情煩躁、情緒低落等負麵情緒現象。
還有一個專門的名字——“情緒中暑”來稱呼這個現象。
因此夏季一向是詛咒事件迸發的高峰期,也是犯罪事件的高峰期。
但再怎麼高峰,也會有一個峰值。
七月,差不多是夏季詛咒事件的峰值。
而平均來說,七月基本都會有一個難得的比較平靜的空窗期。
因此這個空窗時間,被定為了東京校和京都校聯合舉辦交流會的日子。
——但今年的交流會,和才一年級的惠沒什麼太大關係。
畢竟二三年級的前輩完全夠數。
夠數的狀況下,就不會讓才一年級的新生去參與,儘管惠有這個實力——可如果他參加的話,二三年級中的某一個前輩就會少一次參賽機會,所以他不會破例這麼做,畢竟交流會的重點並不隻有勝負,術師之間的切磋與團隊合作培養才是核心。
這屆交流會在京都舉行。
比賽當天,一年級的惠和真依有事需要到市區一趟,但出發前,他們碰巧在門口遇見了這一屆的東京校代表。
惠步伐一頓,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少年。
“乙骨憂太?”
“啊……!”
穿著格格不入的白色製服,身為一年級卻跟在隊伍中的乙骨下意識抬頭,然後對著惠露出了燦爛笑容:
“禪院……不是,惠君!”
“你怎麼在這?”惠皺起眉:“我記得你才一年級?”
“因為二、三年級的前輩人數不夠,所以,我被五條老師塞過來湊數了。”乙骨憂太撓了撓臉。
“你能控製得了裡香了嗎?”
“可以的!”乙骨連連點頭,“五條老師也會在場監督,所以,不用擔心。”
“這樣。”惠思索了片刻,眉頭舒緩,“我明白了,那麼,比賽加油……不,請務必控製住自己。”
乙骨遲疑詢問:“你要出門嗎?”
“啊。”惠輕聲道:“我晚了一年入學,不到參加比賽的年級,而今天本來就是休息日,我……我們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做。”
惠和真依對視了一眼。
……七月中旬,是詛咒高峰期的空窗。
卻不是普通人類犯罪
事件的空窗。
。
容器體質,其實很難從外表觀察出來。
準確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並沒有什麼非常可靠的常規手段。
所以,如果想要大海撈針尋找一個「容器」的話——
嘗試是少不了的。
。
五月到七月這段時間,禪院惠收到了朱令給予的情報。
——是關於“片岡寺麻衣”在被卷入案件前後的所有經曆,以及出院後其父母親朋對她表現的回憶等種種最新消息,以及詛咒師橫井三太郎的過去。
然後意外的得知了當年被逮捕的、曾經一度闖入津美紀家對他們開槍的罪犯同夥,那位姓日下的心理醫生曾經被當做妄想的口供。
【我明明殺了片岡寺麻衣!我殺了她!我對她的心臟開了槍,看著她咽的氣!】
與此同時。
詛咒師橫井三太郎在半年前,黑市也曾經有中介人聲稱他死在了某次任務當中。
——但這兩人,都“死而複生”了。
六月初。
臥底公安諸伏景光提供的犯罪組織的非法實驗室,被由公安部隊及咒術界的處刑人代表禪院惠一同圍剿。
但狡猾的組織早就疏散了實驗室,因此圍剿部隊隻回收了滿地牢失敗地、讓不少公安成員當場轉身嘔出來的畸形“實驗體”。
……詛咒師“橫井三太郎”第一時間被高層判處死刑,並下令對其進行搜尋。
但在六月底,「窗」就發現了“橫井”的屍體。
橫井的死,充滿了既視感。
像極了當初因為惠的要求而被「窗」搜查,然後被發現“死亡”及遺體的片岡寺麻衣。
太過及時,又太過乾脆,並無一例外的是頭部都被碾碎,無法看清上麵的縫合痕跡和頭顱狀況。
就好像「窗」裡有對方的眼線,在關注著咒術界的一舉一動一般。
。
於是從那天開始,找到了目標,睡意完全被從偏執與漆黑意誌中所誕生的火焰所燃燒殆儘的禪院惠,便經常緘默著在在深夜中於黑影裡漫步到天明。
……而最近一段時間,有些渾渾噩噩渴求公道無果的囚徒,在絕望之際看見了這麼一道身影。
身後仿佛有漆黑鴉鳥伴隨,
腳下仿佛有濃鬱的黑影眷戀著糾纏。
一切都是黑色的。
哪怕是本該寓意著生機的綠眸,都是陰晦的;哪怕是白皙的皮膚,都在極致的黑的襯托下,讓人聯想到喪事。
那像從,從故事,從神話中走出來的不吉的禍津神。
——也是他們在資本強權的不公壓迫,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希望。
哪怕是惡魔也好。
去他的振作,去他的積極向上,去他的諒解,去他的擁抱新生活。
如果用靈魂,用性命就能讓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哪怕灰飛煙滅我也在所不惜。
誰要原諒自始至終都不知悔改,一道輕飄飄地完全不對等懲罰就依舊逍遙自在的凶手啊。
我低頭看見的,隻有我愛的人那死不瞑目的雙眼與鮮血,和那傷痕累累的腐爛屍身;我抬眼看見的,隻有那洋洋得意的凶手扭頭過後對一無所有的我露出的嘲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