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在和猩紅蜘蛛對視的刹那,如同風暴般快速轉動的思緒將危機感點燃。
【找——到——你——了。】
猩紅蜘蛛拉長嗓音,她開口說話,聲音卻是嘶嘶、不成語句的,語句的含義直接灌入腦海,連帶著那磅礴的憎恨也一並灌入其中。
……如果換做平時,謹慎的羂索一定會當機立斷的選擇撤離。
但現在不行。
因為那具遺體,對羂索的理想來說,非常重要且關鍵。
……沒辦法了。
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留下刻印,那隻好退而求次,啟用備用方案,將其直接轉移走。
羂索現在所寄生的這具屬於輔助監督的身體,雖然沒有戰鬥力,但卻具備很有戰略意義的支援術式。
——定點傳送物品到預定場所。
雖然隻能夠運輸沒有生命的死物,但屍體……已經完美符合的條件。
可就在羂索側身躲避來自上方的蜘蛛怪物的攻擊時,地麵纖細如毫毛、同樣沒有氣息的透明蛛網發揮了作用。
羂索的身體一瞬間動彈不得。
——蛛網的地帶,被蜘蛛所盯上的獵物,每次想要行動,身體都會被控三秒,三秒後能夠恢複正常行動,在冷卻時間1分鐘後,效果會再次出現。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能力。
但是三秒鐘,已經足夠讓踏入陷阱的獵物被潛伏的狼群所吞沒。
猩紅蜘蛛精準撕裂了仇人的四肢。
鮮紅的血液迸射在地麵,鐵鏽味在空氣中擴散,看著滿地的黑紅,蜘蛛詛咒僅僅是愣了一瞬,就忍不住狂熱地笑了起來。
真弱。
真弱啊……!
真弱啊真弱啊真弱啊。
事情意外的順利。
她所恐懼的怪物,實力似乎很大程度都依托於他所寄生的身體。
和一百五十多年前那個強大的加茂家主,那個強大可怕的詛咒師“加茂憲倫”不一樣。
沒有卑劣偷來的強力身體的庇護,這個怪物根本不值一提。
感受我的憎恨,體驗我的痛苦,品嘗你應有的報應。
蜘蛛蠢蠢欲動的想要剖開羂索的頭部,挖出她眼中扭曲靈魂的核心,用其本體——那在她看來漆黑如墨的大腦——那肮臟腐臭血肉來慰藉千瘡百孔的內心。
但她抬起的鋒銳的蛛腿還是偏移了位置,轉而刺進了對方的腹部,將其牢牢定在了地麵。
蜘蛛魔女嘶嘶著,然後扭頭看向了前方。
羂索轉動自己的眼珠,看見了同樣毫無氣息,不知何時如同鬼影一般站立在他麵前,手中還握著長刀的少年。
“……你是,禪院惠。”
明明已經是甕中之鱉,卻依然看上去很冷靜的怪物,用嘶啞的聲音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謝謝,幸子夫人。”惠沒有看地上的家夥,隻是先對蜘蛛欠了欠身。
詛咒嘶嘶低鳴著,鋒銳的蛛腿向下用力碾了碾。
蜘蛛魔女想要複仇。
但是,惠需要活捉寄生物,從它口中拷問出解咒的辦法。
而詛咒同意了這一點。
實際上幸子除了仇恨,什麼都不在意了。
如果不顧一切直接嚼碎仇人的本體,她被「束縛」反噬而死也無所謂。
但她卻選擇了忍耐。
這是彼此的約定,複仇者之間的共鳴,以及幸子對津美紀的憐憫,而讓她忍耐下來的事情。
有些人自己淋雨,所以要撕碎彆人的傘。
也有些人自己死於非命,所以不希望一個同樣年輕的女孩子死去。
變成怪物的幸子,這個時候卻比人類還要具備人性。
惠並不擔心羂索不肯老實交代。
……術式千奇百怪。
高層的情報部,就有提取記憶的術式持有者。
當然,提取記憶的術式,會損害大腦構造,嚴重甚至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並帶來極致的痛苦,並且發動條件很苛刻,需要接觸至少十分鐘才能夠啟動,而在這個過程中甚至還不能死亡,與此同時還有實力差距要求。
原本惠還在擔心條件問題,但在親眼見過羂索後,便又緩緩放下了心。
條件不是問題,說服那位術式持有者幫忙,惠也有信心。
而提取記憶過程中的損傷——這本來就是個死不足惜的家夥。
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的語氣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平靜。
津美紀。
津美紀。
津美紀。
念著長姐的名字,仿佛苦儘甘來的希望幾乎要重新點亮他暗淡眼眸了。
直到羂索臉色不變,甚至沒什麼抵抗的挑挑眉,僅僅停頓了片刻,便微笑著開口說:“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那就告訴你好了。”
惠心頭一突,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沒有讓她變回去的辦法。”
“她身上的詛咒刻印確實可以清除掉,不過,那也沒什麼意義。”
“畢竟她的話,想必已經死了吧。”
“當然,我指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靈魂。”
“在被詛咒的那一刻起,她的靈魂就不複存在了。”
……嗡的一聲。
惠的腦海陷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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