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好像遇上了一點奇遇,但本質依然不會發生什麼太大變化。
羂索很清楚。
自己現在所依附的肉體很弱小,以禪院惠的力量和他表現出來的能力,在知曉他本體存在的狀況下,想要瞬間擊殺他並不是難事。
既然自己活了下來……
羂索幾乎隻花了不到一秒時間,就完全理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在禪院惠接受事實前,無論自己說什麼,暫時都不會死。
於是包含惡意的怪物,發出了毒蛇一樣的聲音。
惠麵無表情。
他決定完全不聽麵前的怪物任何話語,就真的不打算再聽對方說話。
他抬了抬手,地麵的黑影頓時化為實體,試圖將寄生物的本體從被它褻瀆的輔助監督的屍體中取出,然後拖進影子裡。
被拽出來的腦子,下方連了一串如同無數放大版神經纖維一般的存在。
那些神經纖維剛剛暴露在空氣當中,就頓時像是活著的觸手般瘋狂亂動了起來。
“不打算理我嗎?”羂索看似遺憾的說。
然後下一秒——
“……!”
惠眼前一空,麵前被影子拘束著的人腦怪物,突然毫無征兆地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準確來說,羂索是以自行收攏的神經纖維為腿,用刻印在本體內部的術式突破了空間,然後短距離瞬移到了惠的後方。
它踩在了地麵蛛網的縫隙,避開了蛛網的控製,然後以古怪但敏捷的姿勢,直接飛撲向了惠後方棺材躺著的遺體。
……活了千年的怪物,不管實力怎麼樣,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
對方一定把保命方麵的問題都想到了。
——如果撞見麻煩的術師怎麼辦,如果本體被發現了怎麼辦。
逃命的保障,羂索從來都不曾疏忽。
惠在羂索消失在眼前的瞬間,毫不猶豫地回頭。
接著,地麵的黑影化作影潮,影潮鋪天蓋地的衝向逃脫的獵物,蜘蛛幸子也低吼了一聲追了上去,鋒銳的腿部與地麵碰撞,發出刺耳的哢哢聲。
羂索速度很快。
但在它即將觸碰到夏油傑的屍體、在這個至關重要的道具上留下寄生奪舍的刻印時——一道刀光如同雷霆般朝它劈來!
揮刀的是大黑。
忽然出現的高大影人,以磅礴驚人的氣勢直接斬斷了人腦怪物三分之一的軀體!
與此同時,惠將詛咒師的棺材連同遺體一並拽入了影世界。
“大黑……!”看著大黑的動作,惠下意識喊道。
要留下活口!
津美紀……
解除津美紀詛咒,讓她恢複如初的辦法,還沒有拷問出來。
大黑似乎嘖了一聲。
而眼睜睜看著目標被拖入它
觸及不到的影子世界,自己的本體也被斬斷了三分之一的羂索,則是倒吸了一口氣。
它沒有死,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它陰沉的掃視了四周一圈,最終還是決定以保命為主。
而在被抓住前,殘缺的人腦怪物擠出本體殘存不多的咒力,觸發了最後一個空間轉移的陣法。
這次,它打算直接傳送回遙遠又隱蔽的安全所。
它沒有餘力將被斬斷的那部分本體回收了。
所以隻能以極其僥幸的狼狽姿態逃亡,將自己一部分本體拋棄。
——活了千年的老怪物,用像蟑螂一般頑強的生命力傳送走了。
地麵上,隻留下了它拋棄的那三分之一、滿是彎彎曲曲溝裂的腦塊。
那部分大腦殘塊,仍舊如同活著一般柔軟,甚至滑膩得讓人惡心。
。
窗外,太陽緩緩升起,破曉的光一點點驅散了黑夜。
而大門外邊,也隨之響起了聽到動靜後趕來查看的腳步聲。
“誰在裡麵?發生什麼了嗎?”
因為連續通宵而在另一個房間小睡了一會的醫師家入硝子推開門,然後看了室內一圈。
她第一時間注意到地上那具憑空多出來的破碎且頭顱內部被掏空的屍體。
隨後,是低頭站在房間內部,手裡抓著什麼柔軟肉塊的少年。
“惠?”硝子眉頭皺起,“這具屍體是怎麼回事?還有夏油的遺體呢?還有這裡若有若無的陌生咒力殘穢是……”
“……彆擔心。”
惠沉默了很久才回過神,他垂下握著不明肉塊的手,並將詛咒師的遺體從影子裡重新抽了出來。
他扭頭和家入硝子對視,語氣平和地回答:
“隻是遇到了一點意外……遺體還在,完好無損,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去檢查一遍。”
。
不久後。
在約定的清晨時間抵達的運輸車,將棺材和遺體抬了上去。
車一路駛向了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