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伯景鬱聽到他這話, 立刻鬆開了手。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有沒有事?哪裡不舒服?”
伯景鬱著急地去看庭淵的心口。
庭淵輕輕搖頭, 兩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沒事,隻是提醒你一下。”
他是害怕伯景鬱收不住勁, 真把他的肋骨擠壓斷了, 不好治療。
這裡也沒有現代那麼好的醫療條件。
伯景鬱鬆了口氣,還是心懷愧疚,“我……”
庭淵抬手輕輕按住他的雙唇, “我知道, 我都明白, 不必解釋。”
他看見伯景鬱眼裡的擔憂與自責,心中微動。
庭淵:“你需要擁抱, 我隨時都在你的身邊。但是你真的得輕一點兒~”
伯景鬱點了點頭。
庭淵收回手,下一刻伯景鬱就重新抱上了他。
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動作輕柔。
他的懷抱很溫暖,庭淵早就感受過了。
伯景鬱:“帶你出來,真的是我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說出這句話, 也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庭淵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能夠給他所需要的一切。
計謀,思路, 觀念, 陪伴,情感,能夠從各個方麵滿足他。
像他父親一樣,對他有嚴苛的要求做到明辨是非。像舅父一樣, 為他指明前方的路讓他擺脫困境。也會像榮灝一樣,給他陪伴和安慰。
對於他來說,亦師亦友。
“還好我帶你出來了。”
庭淵輕輕地拍著伯景鬱的後背,“我也很感謝你邀請我隨行,讓我找回了自己從前的狀態,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我離他們並不遙遠。”
伯景鬱時而覺得庭淵是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很孤獨,好像真的不屬於這裡。”
庭淵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本就是孤獨的,本就不屬於這裡。
而他終究要回到他出生的地方,那片他熱愛的土地,那裡有他的親人,同事,事業,還有他的使命。
這裡再好,也不是他的家。
——我所懷念的是和一群有著相同理想和信念的人並肩戰鬥,無數個通宵在一堆雜亂的證據中找到破局的關鍵,維護我所捍衛的正義。
伯景鬱:“我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教育才會出現這樣的你。”
他從小到大接受的就是最頂尖的教育,教他的老師是萬裡挑一裡的萬裡挑一,但他沒有成為庭淵這樣。
庭淵:“不知道怎麼與你說,即便我說了,你也無法想象出來,如果有機會,或許你可以親眼去看一看。”
“希望能有這樣的機會。”
他想要了解庭淵,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在事實麵前,一切狡辯都是徒勞,春熙城的官員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認罪書自然也就寫得明明白白,企圖從中降低責罰。
颶風帶著厚厚一摞認罪書找過來時,伯景鬱坐靠在亭內的支撐圓柱上,庭淵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颶風剛要開口,被伯景鬱製止了,“去拿一件大氅過來。”
伸手接過颶風遞來的官員認罪書。
颶風則是去給伯景鬱拿東西。
心想:王爺是真的對庭淵有意思,這要是成了我們的王妃……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等到了總府,得讓那幾個小崽子們說話都注意一點,彆總是惹事。
總府,正午。
午飯五大風衛聚在一起。
霜風問驚風和赤風:“劉家那邊有人鬆口嗎?”
這都第二天了白天了。
赤風搖了搖頭,“還沒,嘴還是一如往常地硬,我們已經使了很多招,劉家老爺子還是不肯招。”
驚風:“道理已經講透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能讓他拚著家族全滅,也不肯開口。”
防風看他們兩個愁眉苦臉的,說道:“我這邊應該會有突破,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驚風問他:“你上午沒去監牢?”
防風:“急什麼,等吃了午飯,睡個午覺再去。”
驚風:“早點知道結果不好嗎?”
防風伸出手指晃了晃,“不,我去得越晚,他們就會越緊張,此時他們一定更希望我能夠早些過去,將他們生的希望壓到最低,才能讓他們不惜一切地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保命。”
驚風看著防風,想起了庭淵,他道:“有個人跟你的思想很像,我覺得你們能談得來。”
驚風這麼一說,赤風瞬間也想到了那個人,讚同地點頭。
防風問:“誰啊?”
還有誰能跟他的想法類似。
“是王爺離開隊伍去居安城看哥舒大人時結識的,哥舒大人的好友,如今是王爺身邊的師爺,從居安城到小路村,再到我入總府,都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
這已經不是防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引起他的好奇,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上一見。
同時他也很嫉妒庭淵,能夠跟在伯景鬱的身邊出謀劃策,而他卻隻能跟在霜風的身邊。
下午防風帶著刑訊官去了監牢。
被羈押在牢獄的官員經過昨日防風的一係列計謀瓦解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即便有些人知道防風的話可能是假的,但懷疑的人多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他們都在等著防風進入牢房。
張中諭也被叫上一起,進入牢房,裡頭關押的這些官員,一個個地都恨不得突破牢籠說清所有的一切。
防風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對自己的計謀取得成功也非常滿意。
他與張中諭說:“你去將昨日未曾提審完的官員依次提審了。”
張中諭道:“是。”
熟悉的審訊室,熟悉的人,不同的是今日受審的官員各個都有說不完的話。
都不用張中諭走流程,他們就恨不得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地全都吐出來。
其中也包括了陸生年。
防風以為他會稍稍地堅持一下,不會那麼容易開口。
誰料他是這些人中表現得最積極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