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兩人看著彼此, 相視一笑。
內心所有的恐懼一掃而空。
伯景鬱問庭淵:“還冷嗎?”
“冷。”庭淵點頭。
伯景鬱道:“那我讓人給你加一床被子,如何?”
“可以。”
這種冷不是真的覺得有多冷,是身體的本能導致的。
庭淵問伯景鬱:“人都死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伯景鬱想了一下, 搖頭:“沒法繼續往下查, 隻能讓人前往路引簽發地讓人調查為何這些人可以拿到路引。”
庭淵:“肯定是當地官員被滲透或是被收買了。”
除此之外, 也沒有彆的合理的解釋了。
簽發路引的所有工具都會受到管製,不是誰都能拿到, 庭淵不信潛入中州的人隻有眼前看到的這些。
伯景鬱道:“你就彆操心這些了, 好好休息。”
庭淵:“呼延南音那邊……”
他不知道呼延南音可以信幾分,呼延南音猜出了伯景鬱的身份, 八成也能猜出他們想乾什麼。
想到呼延南音,伯景鬱也覺得很難辦。
“如果這個人願意為我所用, 憑借他的身份做掩飾, 我們要去春熙城調查一家六口的死和聞人政的事情會更輕鬆, 可若他不能為我所用, 對我們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情。”
呼延南音若是泄露了他們的行蹤, 就會打草驚蛇。
伯景鬱看庭淵:“我以為你很相信他。”
庭淵裹進了被子,說道:“他很聰明, 不是普通人,有心計,有手腕,我也是想多了解他一些。”
伯景鬱輕笑, “我看你和他聊得熱火朝天,以為你要跟他跑了。”
“你這說的叫什麼話。”什麼叫他要跟人跑了。
伯景鬱:“如此我就放心了。”
庭淵:“我沒有那麼蠢,你放心吧。”
伯景鬱望著他,輕歎了一聲, “要是你會功夫就好了。”
“怎麼了?”庭淵問。
“你要是會功夫,就有自保的能力,這樣遇到任何危險,你都能更安全。”
單純靠他,他也未必能夠護住庭淵,馬有失蹄人有失足。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伯景鬱扭頭看去,“誰?”
“是我,殿下。”呼延南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庭淵與伯景鬱對視一眼。
伯景鬱道:“進來吧。”
呼延南音推門而入,看到庭淵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伯景鬱就坐在他的身邊,有些擔憂地問:“庭公子這是怎麼了?”
伯景鬱替庭淵整理了一下被子,“他身體不是很好,剛剛突然身體不適。”
沒說庭淵是被嚇到的,給庭淵留下麵子。
呼延南音問庭淵:“庭公子,你現在好點了嗎?”
庭淵道:“放心吧,好多了,隨行的醫士已經去為我備藥了。”
呼延南音:“那就好。”
庭淵朝他笑了一下。
呼延南音與伯景鬱說:“殿下,屍體已經處理好了,衙門的張捕頭讓我問問你,這事情要不要上報。”
隻是在這裡發現了西州叛軍的蹤跡,不代表隻有這處有,其他地方很可能也被潛入了。
因此張捕快不知道要不要上報調查,涉及西州叛軍,一個小小的捕快是沒有資格決定什麼的。
伯景鬱道:“自然要上報,給西府的各級官員敲個警鐘,讓他們嚴查到底,看看這些年究竟有多少叛軍混進了西府。”
呼延南音:“好,我去轉達給張捕快。”
伯景鬱點了個頭表示同意。
呼延南音與庭淵說:“公子今夜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
“讓人再拿一床被子過來,他有些冷。”伯景鬱與呼延南音說。
“好。”呼延南音爽快答應。
他看向庭淵,此時庭淵身上就蓋著一床厚被子,怎麼還會覺得冷。
前腳呼延南音離開,後腳颶風人就進來了。
“殿下,請你責罰。”
人還沒到跟前,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接著人就一起跪在了地上。
庭淵不懂他們這是什麼意思:“責罰什麼,他們做錯了什麼?”
伯景鬱也不明白他們這是要乾什麼。
颶風道:“我沒能及時發現叛軍自殺,讓他成功,是我的錯。”
伯景鬱都快被他給氣笑了,“與你有何乾係。”
這些人本就是一心求死,壓根沒想過要讓自己活下去,根本沒人發現他們的想法,雖是用颶風的槍自殺的,可事情確實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颶風態度誠懇:“若是我沒有用槍去挑他的下巴,他或許不會死。”
“即便不會死,他也不會說,就算你活活打死他,他依舊不會說。”
西州叛軍個個如此,不想普通人受皮肉之苦就不行了,該說的全都說出來,西州叛軍紀律嚴明,個個都是寧死不屈。
十年前鎮壓西州叛軍,有明確規定隻殺叛軍不殺老弱病殘幼童婦女,沿途推進十分困難,路過村落,這些村裡的人直接攔在路上不許前進,無奈軍隊繞路,耽誤時間不說,從山林穿過許多官兵喪命。
伯景鬱對颶風說:“你能在他自殺前阻止他一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不必把這件放在心上,也不是全然毫無調查方向。”
庭淵也道:“你家王爺說得對,他們的路引是真的,順藤摸瓜總能查出他們來的西府做什麼。”
伯景鬱:“不錯,不必讓這件事將自己套住,都起來吧。”
人這才起身。
庭淵與伯景鬱說:“西府糧食最多,叛軍缺糧,你說會不會他們偽裝成商隊混進西州是為了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