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這是齊天王的意思,隻進不出。”
“可我出城有急事!”
“那也不行,違令者下獄。”
有人帶頭鬨事,被守衛用繩子捆了起來,見真的會抓人,這些要出城的人才紛紛散去。
不到一刻工夫,府上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
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摸清了劉家有多少口人,如今府內的人數減掉那些出去報信被截的人數,與他調查出來的人數也是個剛剛好對得上,就意味著劉家的人全都在這裡了。
赤風這邊成功將劉家的人扣押在府中,就差人去給霜風報信。
不多時霜風就帶著人到了劉府。
劉府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押解在院中,哪裡都不能去。
一小部分人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
霜風問:“主事的人是誰?”
赤風指了指其中一個老頭,說道:“就是他。”
這老頭看著得有六十多歲了,這些人用很短的時間門就將他們全府都控製住了,他又不蠢,自然知道這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此時不要自以為是地做些蠢事或說些蠢話,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有可能犯蠢,不說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看著老頭如此表現,淡定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事實上弓箭就在他們頭上,隻要有人試圖逃離,必然一擊致死。
沒有逃跑沒有人反抗也沒有人說話,整個劉府安靜得可怕,全員就像啞巴一樣。
赤風與霜風說:“這些人一句話都沒說過。”
霜風自然知道他們不是啞巴,卻還是故意問:“都是啞巴嗎?”
赤風道:“自然不是。”
“不是那為什麼不說話?”霜風語氣平和地說,“那就讓本王聽聽,他們是不是真的不說話。”
赤風勾起唇角,下一瞬就變了臉色,“放箭。”
數支羽箭從四麵房頂射出。
天還未徹底亮起,四下十分安靜,隻有草叢裡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蟋蟀還是彆的小動物,羽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有人被嚇得尖叫,有人躲避。
這些羽箭本就是恐嚇的意味多一些,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有瞄準人,全都落在了他們麵前或是身側的地麵上。
“看來不是啞巴,那為何不說話?”
霜風繞著他們走了一圈,從侍衛的手上接過弓箭,猛然一個轉身,朝著樹上放了一箭,接著一支身上插著弓箭的死鳥便從樹上掉了下來。
羽箭落地,發出悶悶的一聲。
這一聲雖小可在眾人心裡很重。
這樹上有鳥巢,可這鳥兒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他是如何知道樹上有鳥的。
“把箭給我撿過來。”
身後一個侍衛過去將羽箭從鳥身上拔下來,箭矢上沾了血,霜風把玩著沾了血的箭,反手便戳在了身側劉家一男子的腿上,那人疼得慘叫一聲。
下一瞬霜風將箭拔出,軍用的箭矢上都有倒刺,紮進去再拔出來隻會更疼。
“本王的耐心有限。”霜風看著這一院子人說道:“已經落在本王的手上,就意味著本王已經有足夠的證據,是生是死,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說完霜風轉身就走。
赤風對另一個侍衛說道:“去把監州大人給我叫來。”
“是。”
霜風到劉家,本就沒想問出點什麼,隻是過去露個臉,給他們增加一些心理壓力。
一隻死鳥,一箭傷人,再加上放箭震懾,適當地給他們心裡留白,讓他們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才是最大的恐嚇。
劉家人以為赤風會對他們做些什麼,誰料赤風隻是悠閒地磨煉自己的投擲準頭。
被霜風從樹上射下來的鳥,被侍衛一遍遍扔出,扔在這些人的頭頂上,他像投壺一樣,將羽箭扔出去紮被扔的死鳥。
鮮血和羽毛落在這些人的頭上。
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失手了,這羽箭會不會落在自己的腦門上,將自己給戳死。
赤風什麼都不問,一遍又一遍地戲耍。
對劉家人來說,在心靈上是一種折磨。
府衙司戶署那邊,十六名司戶被困在司戶署長家的院子裡,一困就是一夜,也沒人管他們。
但凡有人動一下,就會有一支羽箭射出,釘在他們麵前。
這些官員全都被迫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在原地杵了一夜。
天微微泛白時,有個官員站不住了,差點要倒地,一支羽箭射在距離他腳邊僅有一指的位置。
射箭的侍衛接到的命令是有人動一下,就射一箭,管他為什麼要動,動了就是他們的不對。
接著又有人扛不住高壓暈了過去,倒出了用箭圍起來的圈子,還壓到了幾支插在地上的箭。
有人想要去拉他,數支羽箭射出,交叉將那人從頭到尾插在了箭下,紮得嚴嚴實實,隻怕是醒過來了,也沒辦法從這些交叉的箭中脫身。
這對這些官員來說,簡直是要命的折磨,還不如直接一箭射殺他們來得痛快。
一開始被包圍時有人嘗試過與他們這些侍衛溝通,他們說了多少個字,就會有多少箭射出,最危險的一次,羽箭貫穿了人的發髻後紮在他們身後的門上。
自此便不再有人敢講一句話。
霜風並沒有去管這些人,天亮之後,他直接去了司戶署。
剩餘十一名未參與的官員相繼到崗,卻發現司戶署無人開門。
值班的鑰匙有人保管,每日負責開門的人要提前過來,可今日都到了開門的時間門卻無人過來開門。
而且往常這個時間門,其他同僚也應當到了,今日隻有他們幾人。
眾人不免心生懷疑。
其中一人道:“今日是江司戶開門,怕不是睡過頭了,我去他家看看。”
大家的院子都在一個司戶署後院,前院和後院之間門一道高牆阻隔,在後院又分出無數個小院供官員居住。
另一人道:“我去翻牆先把側門打開。”
一共有道門,一道是前門正門,一道是官員開工時出入的後院正門,另一道是一個小側門,是逃生備用門,避免火災等原因被困無法離開,側門外麵就是內院。
那邊有假山,翻牆開門倒也容易。
有人翻進去把門打開。
其餘人從側門進入,先到前廳,準備打開前廳正門開工。
剛到前廳,所有人都愣住了。
“齊天王”不知何時到達司戶署,已經在正廳司戶署長的位置上喝起了茶。
眾人紛紛行禮。
“見過齊天王。”
霜風將手中的茶盞發下,“免禮。”
更不尋常的是,這院子裡有許多侍衛,他們個個手持弓箭,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們射殺。
眾人心中十分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膽大地問:“不知王爺一早到訪,是有何等要事?”
霜風起身,問道:“諸位可知稅務存在問題?”
這些人一臉茫然。
“沒什麼問題。”
眾人紛紛搖頭。
霜風輕輕抬眸,寒氣逼人:“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們經手的糧稅到底有沒有問題。”
“沒有。”
“沒有。”
……
每個人都確信自己的稅務沒有任何的問題。
霜風:“好,既然你們覺得自己經手的糧稅沒有任何問題,那就回到你們的工位,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違令輕者罰俸年,重者罷官宗族代以內不能考科舉。”
眾人:“……”
宗族代不能考科舉,可就太狠了。
從自己這一代宗族親屬算起,無論遠近往下代全都不能參加科舉,這就意味著至少百年內,家族都很難再出一個官員,意味著從此家族衰落。
誰敢賭上宗族的命運,誅九族好歹是殺光了一個不留,便是一世罪名到頭來也會變成一抔黃土,可這家族代不能參加科舉,意味著子孫世代都將銘記於心,永遠是家族的罪人,子孫代不能考科舉影響的又豈止是祖孫代。
勝國曆史上隻有一個家族被勒令宗族代不能考科舉,一百多年前和哥舒家族並稱勝國兩大家族,如今已經沒落到京城都沒有他們的位置,回到東州撈魚去了。
誰考科舉當官都不容易,怎敢以身試令。
許多官員一覺睡醒,開門準備上衙門辦公,門外就站著侍衛拿著弓箭對著他們。
監州被赤風叫到劉府,整個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把自己叫過來做什麼。
“赤風大人,您叫下官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