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少年膚白唇紅,右半邊臉上還帶著被捏過之後的紅印,目光略呆地看著罪魁禍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臉為什麼會突然一疼。
已經說服了自己的陸矜淮毫不心虛,於是鬱意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男生對於他而言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這樣看來,被捏臉似乎是很正常的舉動。
鬱意覺得自己是個榆木腦袋,男生要是和他當久朋友會不會覺得他很沒意思?
鬱意抿了抿唇,摸了摸陸矜淮放在身側的手,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
牽手似乎也是朋友之間可以做的事情。
陸矜淮訝然,他可不覺得是鬱意突然開竅了,隻覺得鬱意是誤會了什麼。
隻不過……誤會就誤會吧。
又不是沒在一起過。
陸矜淮牽住了鬱意試探的指尖,鬱意手的溫度偏涼,陸矜淮反手攥住了鬱意的手。
鬱意的手顫了顫,像是被男生灼熱的體溫燙到了。但是隻有鬱意知道,一股透骨的酥麻感從交連的手部蔓延至身上,連尾椎仿佛都酥了半截。
鬱意開始發燙了,從耳根到脖頸蔓延上了一層薄紅。
陸矜淮心裡多了幾分驚訝,隻是牽個手而已,就能羞成這樣嗎?
上個世界的阿意大膽又直白,除了極少數情況,往往先被逗弄到害羞的總是陸矜淮。但在這個世界的鬱意身上,陸矜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成就感。
少年的指骨修長,捏起來柔軟有韌性,陸矜淮把玩著鬱意的指尖,看著鬱意的耳尖愈來愈紅,最後甚至紅到像是能滴出血來。
但即使如此,鬱意還是沒有主動甩開陸矜淮,軟綿綿地給陸矜淮牽著。
陸矜淮心中在戳破玻璃紙和再等等之間糾結了一瞬,決定先戳戳試一下。
其他先不說,這個世界的主流仍然是異性戀愛。鬱意看著就像個小考究,暫且能不能接受同性戀愛還不好說。
陸矜淮搖了搖牽著的手,很輕地笑了聲,“鬱意,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鬱意略一遲疑:“……好朋友?”
“……不是。”陸矜淮沒忍住笑出聲,“你再想想。”
鬱意愣住,這是他心中下意識的想法,除此之外鬱意的確想不到其他的關係。
難道……
鬱意眸色黯了黯,“普通朋友嗎?”
陸矜淮一手拿著燒烤串,一手牽著鬱意,實在沒有空閒出來的手了,不然鬱意肯定少不了一個腦瓜崩。
陸矜淮氣笑:“怎麼越想越錯了?”
於是鬱意更想不過來了,微微撇過了頭,自責內疚,“我笨。”
陸矜淮在心中歎了口氣,心想這層窗戶紙果然不好戳,還是循序漸進慢慢來吧。
“沒事,不用著急。”陸矜淮寬容得很,“你可以慢慢想。”
此時陸矜淮估摸著手中的燒烤串應該涼得差不多了,鬆開牽著鬱意的手,把羊肉串遞給他拿著。
鬱意動了動指尖,他不想拿羊肉串,他想牽著男生。
可惜陸矜淮不會讀心術,他知道羊肉串要趁熱吃。
鬱意接過羊肉串,低頭咬了一口,這次的確不燙了,溫度微熱正好。
鬱意沒吃過這種用炭火烤出來的肉串,油滋滋的撒著各種香辛料,第一次吃起來感覺味蕾都被打開了,是一種彆樣的風味。
好吃是第一感覺,但隨之而來的第二感覺就是辣。
特彆辣。
這是鬱意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辛辣,他平時向來飲食清淡,即使有時候口味重也不是辣味,而這個羊肉串的辣味已經超過了鬱意的忍受限度。
鬱意沒忍住倒吸了口涼氣。
陸矜淮聽見聲音低頭看向鬱意,“……你怎麼了?”
鬱意被嘴唇被辣到嫣紅,忍不住張開嘴吸氣,露出半截被辣紅的舌頭,說話更是有些含糊,“……。”
陸矜淮沒聽清鬱意說什麼,眉頭微微皺起,“你對羊肉過敏?”
“不對——你對辣椒過敏?”陸矜淮捏起鬱意的下巴,低頭打量他的唇。
陸矜淮遲疑想到,“……你不能吃辣?”
陸矜淮沒等鬱意回答,先跑去旁邊商店買了瓶冰水,順便買了支冰棍。
陸矜淮撕開冰棍包裝袋,拿出冰棍讓鬱意含著。
冰涼的感覺很好地緩解了辛辣的刺激,鬱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冰棍,想給自己被辣痛的舌頭降降溫。
陸矜淮眸色閃了閃。
鬱意兩個手都拿著東西,陸矜淮給鬱意扶著冰棍杆,讓鬱意吃了一半,才拿開冰棍。
陸矜淮看著鬱意略微消腫一點的唇角,接過他手裡的羊肉串,把冰水遞給他,關切道:“……好點了嗎?”
又被燙到又被辣到,最後還被冰了一陣,鬱意平時淡色的眸子因為刺激染上緋紅,嗓音開口還有些啞:“好了。”
陸矜淮鬆了口氣,這才來得及思考這羊肉串的味道能這麼辣嗎,他當時好像沒讓老板放多少辣椒。
陸矜淮咬了一口嘗下味道,在嘴間抿了抿辣度,並沒有覺得有很辣。
看來隻是鬱意吃不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