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意偷偷拿被子把眼淚擦乾淨了。
陸矜淮一時也睡不著,隨便和鬱意聊兩句,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睡覺要推你嗎?”
鬱意頓住,遲疑問道:“……為什麼?”
陸矜淮不明顯地輕笑了聲,“你不知道嗎?”
鬱意心裡已經隻有猜測的答案,以為是陸矜淮不喜歡跟他挨在一起睡,但他還是想聽陸矜淮親口說出答案。
鬱意咬了咬唇,固執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問?”陸矜淮掐了把鬱意的臉,“那你的嘴是乾什麼的,隻會哭是吧——”
鬱意之前最討厭的就是總是哭的小孩,又吵又煩心,但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成了這種人。
鬱意試圖挽回自己的印象,“沒有…我之前沒哭過的。”
鬱意說的是實話,但奈何陸矜淮不相信。
“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推你嗎?”陸矜淮問道、
鬱意點了點頭,“想。”
……很想。
陸矜淮不慣著鬱意這惜字如金的毛病,問一句答一句。陸矜淮對上鬱意之後,每天說的話比以往多了幾倍。
陸矜淮捏鬱意,“想知道為什麼不問,吃蘋果的時候就會吃了,問問題怎麼就這麼難呢?”
鬱意怔了怔,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推我?”
陸矜淮拍了拍鬱意的肚子,“你自己摸摸,挨著你跟抱了個火爐一樣,貼一起多熱。”
鬱意輕輕眨了眨眼,有些驚訝,“隻是因為這個嗎?”
“不然呢?”陸矜淮不知道這小孩心裡在想什麼,“你難道以為我是故意不想讓你睡覺,我有這麼惡毒嗎?”
鬱意心裡終於不堵了,他一直以為是陸矜淮不想挨著他睡,但原來隻是因為熱而已。
鬱意輕輕地挪開距離,避免再熱到陸矜淮,用手給男生扇風,輕聲道:“那你快睡覺吧。”
陸矜淮拿開鬱意的手,“沒事,不用扇,你也早點睡。”
夏天的晚上的確還是有些悶熱,陸矜淮眯了一會兒,就感覺臉上有輕柔的冷風吹過,但房間裡既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能是哪兒來的涼風?
陸矜淮睜開眼,看見鬱意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或許是類似硬紙殼子的東西,坐在床上給他扇風,速度不快不慢,剛好能帶來徐徐的涼風。
陸矜淮把鬱意薅回來睡覺,又氣又好笑,“我沒這麼熱。”
按道理說高三學生不應該都很累嗎,鬱意怎麼晚上還能有這麼好的精神?
鬱意點了一下陸矜淮的額頭,輕聲道:“你都出汗了。”
陸矜淮拿過手機給鬱意看時間,無奈至極,“鬱意,這都兩點半了,你是一點都不困嗎?”
鬱意手裡捏著紙殼子,答非所問,“……但是你好熱。”
“我不熱——”陸矜淮語氣都快給鬱意求饒了,“我真的不熱,就是單純出汗而已,一點也不熱。”
鬱意疑信參半,“……哦。”
*
等陸矜淮早上被鬨鐘吵醒時,都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
陸矜淮心想下次再和鬱意一起睡覺的話,要麼就把他綁在床上動不了,要不就得封住他的嘴巴不能說話,否則晚上睡覺連個整覺都睡不了。
房子裡三個人,陸矜淮是最晚起的那個,等他醒來之後,鬱意已經不在床上了。
陸矜淮著實佩服,睡得晚起得早,少年的精氣神就是好。
——儼然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才是十八歲的年紀。
客廳的餐桌上放著包子豆漿,是陸矜淮昨天帶鬱意去的那家,看來是鬱意今天早上自己去買的。
餐桌邊上坐著鬱意和童陶,兩人的精氣神看著都很不錯,隻有陸矜淮一個人又困又累,恨不得能在床上躺一天。
童陶精神他能理解,但同樣都是折騰了半晚上沒睡,為什麼鬱意還能這麼精神?
陸矜淮打了個哈欠,坐到鬱意旁邊,揉了揉額頭,不解且困惑,想著自己要不就不去上學了。
反正他在學校裡也沒事做,現在任務說明了童陶的劇情線和被他帶壞沒有關係。至於風紀分和成績,現在風紀會長都被他虜回來了,風紀分什麼的還用得著擔心嗎?
……
童陶見陸矜淮出來了,小聲問道:“……我繼父昨天晚上給我打了好多電話,怎麼辦啊?”
他昨天晚上不敢接電話,本來想找陸矜淮求助,但又怕晚上打擾到對方睡覺。童陶晚上把手機靜了音,早上才發現繼父晚上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
陸矜淮聞言動作一頓,猜到了什麼,“你不想接他的電話?”
童陶怯懦地點了下頭。
“那等會我打過去。”陸矜淮不以為意,“就說你這段時間住同學家了。”
童陶多慮,“可是……我怕他……”
“你不用怕他。”陸矜淮道,“想想你要怎麼對付他,你怕他有什麼用?”
童陶想起了昨天陸矜淮說給他的話,心裡頓時底氣堅定了幾分,“對,我不怕他。那等會他再打電話我就接,我就說現在住同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