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淮沒理會大皇子跟發神經一般,平淡地忽視掉這道視線,繼續吃自己的飯。
楚檀一直擔心陸矜淮在這種場合會不會舒服,時常會側過頭觀察他的反應,自然沒錯過看見陸矜淮臉上一瞬間皺起的眉頭。
楚檀往陸矜淮身邊側了側,“想走嗎?”
宴會開始後楚檀,“……什麼?”
楚檀同樣傾身過去,低聲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陸矜淮模糊地聽了個大概,搖搖頭,“沒事,就是看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楚檀往席下看去,很快地就捕捉到了大皇子帶有恨念看著陸矜淮的眼神,比起大多數人都低著頭,大皇子的視線實在是太過明顯。
楚檀問道:“你討厭他麼?我把他趕出去。”
陸矜淮愣了一下,不想把這個宴會搞砸,“算了,不用理他。”
“聽你的。”楚檀應聲,心中卻把這人和這事累加起來記在了心裡。
陸矜淮脾氣好能不計較,但不代表楚檀能將此事輕易翻篇。他正好心胸狹窄,背地裡再處理這人便是。
陸矜淮和楚檀在高座上挨在一起交頭接耳,底下眾人全都看的清清楚楚,全都震驚不已,眼觀鼻鼻觀心,有心思的人已經開始默默打算了。
宴會結束之後,楚檀先和陸矜淮回了原來的宮殿裡。
楚檀下午還有正事要忙,中午能陪著陸矜淮的時間不多,一起下了會兒棋,便要離開了。
楚檀去了裡屋換常服,陸矜淮在堂屋軟塌上坐著喝茶。
沒想到此時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陸矜淮不知道大皇子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來的,看見這人的一瞬間,陸矜淮頓感頭痛。
“皇弟,久彆無恙啊。”
大皇子徑直跨入院子裡,門口的景春滿臉哭喪,明顯是想攔但沒攔住。
陸矜淮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茶,沒給大皇子一個正眼。
大皇子冷笑,“皇弟,許久未見,你學的禮儀都去哪兒了?”
陸矜淮這才抬眸看向大皇子,“要你管?”
大皇子被氣得不輕,之前的陸矜淮是個任他拿捏的軟柿子,沒想到到了陵楚國之後反而磨尖銳了。
尤其大皇子發現了陸矜淮眼睛已經恢複,也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苟活著,反而如日中天,大皇子心中便升起了嫉恨。
“果然粗鄙之人就是上不得台麵。”大皇子刻薄道,明顯話中有意,這是在嘲諷七皇子的生母隻是個低位妃嬪。
景春在門外聽得握拳頭,沒想到大皇子竟然是這樣對自家殿下的,後悔自己方才沒硬著脾氣把大皇子關在門外。
陸矜淮看都沒看大皇子一眼,“你說得對,你尊貴,你快滾吧。”
大皇子在杳國是人人尊敬,眼下被駁了麵子,更是憤惱不堪,語氣尖酸:“你以為你巴結上攝政王就攀上高枝了,其實人家都沒把你當回事,自視高貴而已。”
“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男寵而已,不以為恥,還當自己是貴人了!”大皇子衣袖一甩,表情中滿是輕蔑和看不起。
陸矜淮忽然覺得好笑,原來在外人眼中,他和楚檀竟然是這種關係。
正當此時,陸矜淮餘光瞥見從正門口進來的楚檀,步伐急促,眉梢間似乎帶著戾氣,顯然是聽到了大皇子說的話,心情看起來極差。
陸矜淮本來暫時沒有動大皇子的想法,因為如果不依靠楚檀,單靠他自己的能力,最多也隻能說幾句重話。但大皇子臉皮厚,羞辱對他來說不
痛不癢,反倒是可能把自己惹得一身臟。
而楚檀平日裡本來就很忙,陸矜淮也不想用自己的私事去麻煩楚檀。
陸矜淮此時雖然不能拿大皇子怎麼樣,但膈應膈應他還是可以的。
陸矜淮此時半靠在軟塌上,微微坐直,朝著正過來的楚檀勾了勾手指,輕輕眨了下眼,示意他配合一些。
楚檀果然頓住,正要從背後狠狠踹向大皇子的動作停下,有些不解地看向陸矜淮。
大皇子此時也看見了進來的攝政王殿下,最開始心中忐忑了一瞬,但隨即恢複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仿佛剛才沒有說過那些小肚雞腸的話。
大皇子恭敬行禮,“王爺。”
楚檀半個眼神都沒給大皇子,滿眼裡都是此時笑意盈盈看向他的陸矜淮,莫名覺得陸矜淮此時有哪裡不太一樣,像是眉眼間多了些情意。
楚檀怔住的同時,大皇子彎著腰行禮的動作都要僵硬住了,腰已經要抽筋了。
陸矜淮支著下頜,笑意濃濃,聲音刻意地比以往輕柔許多:“王爺,怎麼不過來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