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成了,反正我心思如何,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嗓音一落,雙手再度用力,這一次,陳宴沒反抗,就這麼被她推到了床上。
周棠欺身而上,膽大而又無畏,她真沒當陳宴是個正常男人,不過是一個能讓她迅速完成任務的工具,所以當她的嘴覆上他的時,她也沒怎麼注重力道,更沒半點溫柔繾綣的心思,動作冷硬至極,就像她親的不是一個人的唇,而是在親一件物品。
陳宴依舊沒動,就這麼任由周棠動作。
直至周棠的手在無意識中蹭掉了陳宴的浴巾,陳宴才一把將周棠推開,沒等周棠反應過來,陳宴便關了臥室的床頭燈,待周棠眼前驀地漆黑之際,陳宴頓時朝周棠壓了過來。
周棠甚至能聽到陳宴的劇烈心跳聲,也能感受到他淩亂而又陡然不穩的氣息。
她心頭溢滿了嘲諷,也增了幾許悵惘和可笑,高中時的她怕是想破頭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陳宴在她身上竟會出現這種沉淪似的狀態,甚至,她清楚的感覺到了陳宴身體的反應,這點也是她完全沒預料到的。
可惜物是人非,人心已變,這樣的陳宴沒能讓她感受到半分旖旎,隻讓她感覺到了無儘的癲狂與卑劣。
也不得不說,這樣的陳宴,除了錢之外,還剩什麼呢?
她沒有半點掙紮,任由陳宴動作,她本以為今晚所有的一切都要徹底交代在這裡,卻在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候,陳宴突然沒了動作。
瞬時,所有的狂亂仿佛在這一刹那戛然而止的凝固。
周棠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陳宴突然從她身上下來了。
周棠滿心微詫,沒料到事態竟然又是這個走向,如同上次一樣,陳宴在再度放棄。
這是為什麼呢?是覺得她臟,還是覺得在她身上這樣不值得呢?
黑暗裡,周棠忍不住咧嘴諷刺的笑笑。
她起身便坐了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掩住衣服,淡漠的問:“陳總這又是怎麼了?”
陳宴那低啞的嗓音陰沉的揚來,“彆以為擺出這副樣子便能蒙混過關,我還沒興致上你這條死魚。”
是嗎?
這是在嫌她不夠熱情?
周棠簡直沒想到像陳宴這種人怎麼還能高高在上的說出這句話的,這人的臉皮也是夠厚。
“抱歉,讓陳總掃興了,不過我倒覺得陳總不太像沒興致的樣子。”她也沒給他麵子,譏誚的說。
說著,嗓音一挑,“既然陳總不滿意我,那我就下樓去了,陳總也早些休息。”
說完便要下床。
陳宴冷笑一聲,“我讓你走了?”
周棠穩住身形,等他後話,片刻後,陳宴諷刺的說:“金絲雀和金主有分床睡的?”
周棠懂了,陳宴這種人就是要折辱她,即便沒能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也得讓她有這種金主關係的覺悟。
她這會兒是真想譏笑幾聲,沒想到她和陳宴的關係陰差陽錯到了這種地步,也從沒想過本來都是兩個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重逢的人,竟然還死板板的重逢到一起,甚至還睡到了一起。
她也不知道她是該感慨自己的命好還是命差,竟然能睡上北城大多女人們都想睡的陳宴的這張床,隻是心底深處的所有恥辱和諷刺在活生生的告訴她,她不喜這樣的陳宴,一點都不喜歡,她睡上陳宴的床,沒有半點的喜悅和興奮,更多的隻是在麻木,在擺爛。
她也沒掙紮,反正在哪兒都是睡,陳宴這張床畢竟比她那張舒服些,在這兒睡也不差,就看兩個人睡到一起,究竟是陳宴難受,還是她難受了。
畢竟,陳宴厭惡她可是厭惡到骨子裡的,哪裡容忍得了她睡在他身邊。
“行,陳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周棠沒什麼情緒的回了一句。
她也不當自己是外人,回話後就摸索著在枕頭上躺了下來,也沒管這會兒的陳宴究竟是個什麼心思什麼表情,沒過多久,就這麼徹底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敲門聲給惹醒的,迷迷糊糊的神智還沒完全清醒,腦門似乎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周棠驀地吃痛,下意識驚得坐了起來,才覺是陳宴用打火機砸了她。
隻是這會兒的陳宴並不是在床上躺著,而是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他穿了一身的睡衣,發絲微微有些淩亂,但雙眼被紅血絲稍稍覆滿,仿佛一宿沒睡。
見他這略微滄桑疲倦的樣子,周棠竟莫名的覺得有些痛快。看吧,她就說睡在一起吃虧的不一定是她,她倒是睡得好好的,陳宴卻是厭惡她厭惡得徹夜難眠,也不知這人又是種什麼心態竟然沒將她喚醒並讓她滾出去的,非得要自己忍著守著,自虐嗎?
周棠搞不懂陳宴的心思。
陳宴陰冷的視線迎上她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有人敲門?”
周棠這才回神過來,下意識朝被人在外麵敲響的屋門望去,心生起伏,也不知門外是什麼人。
不過依照陳宴這種態度,擺明了就是要讓她去開門,如今這種情況下,她也沒辦法多想什麼,隻覺開了門也好,反正都和陳宴這樣了,被人知道就被人知道吧,反正丟臉的也不是她一個人。
她默了一下才忍不住朝陳宴諷道:“看來陳總的腿也斷了,開個門都不能自己開的了。”
“明天便是京都的醫學交流會,想想羅伯特醫生,想想你那植物人父親。”陳宴換了個法子威脅。
周棠神色微動,冷笑了一下,沒再開口。
她略微乾脆的從床上下來,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褲,過去開門。
隻是待門被打開的刹那,她便瞧見了門外站著的江楓,也一眼撞入了江楓那雙震驚而又不穩的眼瞳。
她眉頭稍稍皺起,心口有過刹那的淩亂與不穩,卻又片刻後,她斂住所有表情的朝江楓無謂的笑了一下,“早上好啊,江楓。”
江楓滿目的不可置信,臉色都被震得隱約有些蒼白,他複雜的朝周棠問:“你怎麼在陳宴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