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猝不及防怔了一下。
周棠繼續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為了我跟陳宴對抗,真的不值得。”畢竟,你也不是我的誰,沒必要為我這樣。
她這會兒雖然心狠點了,但還沒到達傷及無辜的地步,而江楓是她身邊為數不多能真正心疼她的人了,她也願意拿出幾分已經剩餘不多的真心來對待。
在這場人性的陰暗與良心的暗自較量裡,周棠終究還是選擇了再一次尊從自己的良心,也在這關鍵時候及時收手,沒拖江楓下水。
“我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所以,江楓,謝謝你,但你若想安好的話,以後就離我遠點,也對我的所有事都視而不見吧。”
嗓音落下,她不再就此多說,隻回頭朝陳宴提醒道:“明日羅伯特醫生的事,還望陳總依照承諾的放在心上,莫要誤事了,多謝。”
說完,不再耽擱,也不再看陳宴和江楓的臉色,徑直出了屋門。
整個過程,江楓的拳頭發顫,骨節隱約發白。
過了半晌,他才轉頭朝陳宴望去,卻見陳宴的目光正虛虛的落定在門口,臉色雲湧而又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他有點冷嘲的對陳宴說:“你對她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致使你這樣?對一個女人這樣,你至於嗎?”
陳宴這才應聲回神,轉眸沒什麼情緒的掃他一眼,沒回他的話,僅淡漠的朝他強調,“我說過,你和她成不了。”
“你不從中作梗我能成不了?”江楓冷著嗓子說。
陳宴凝他一會兒,語氣增了幾許幽遠和偏執,“我也還是那話,我對她來了點興致,既然我沒打算放手,你就不能搶,畢竟你對她沒感情,也但凡你真對她動了感情,不需你說,我都會放過她,但你不喜歡她,更彆提愛,既然這樣,那你也沒資格阻攔我做什麼,畢竟,她不是你的誰,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江楓心口陣陣的發涼,越發的看不懂他麵前的陳宴了。
往日隻覺陳宴陰沉,但現在卻覺陳宴偏執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陳宴,周棠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你若對她真有興致,為何又不能好好對待?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像什麼,是想虐周棠還是虐你自己?你明明就不喜歡她,又要將她綁在身邊,你是想惡心你自己還是惡心周棠?”江楓默了片刻才崩著嗓子說。
陳宴神色微動,並未立即回話。
江楓仔仔細細將他陰冷偏執的表情打量了許久,才大歎一聲,“放過她好嗎,也放過你自己。無論你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都彼此放過吧。你看周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她的性格都全部在變了,你執意將她綁在身邊,難道就隻是為了看到她是怎麼變得墮落和麻木的嗎?”
陳宴眉頭再度微微的皺起。
江楓無心再多說,也知道依照陳宴現在這種狀態也根本做不通他的思想工作,便也不打算多勸,隻再度朝陳宴掃了兩眼,便道:“你先好好休息,等徐清然再來為你複診,我下去看看周棠。”
陳宴不說話。
江楓迅速下樓,便見周棠正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餐廳喝溫水。
她表情平靜而又淡漠,即便是見他過來,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整個人沒有半點情緒,像是徹底冷漠而又麻木了一樣。
這不是周棠該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