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笑了,心底了然,也不打算再拖累他。
先不說她能不能順利的和江楓結婚,就論江楓要強行在陳宴眼皮下帶走她,估計都是件難事。
畢竟,陳宴那瘋子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這會兒雖沒現身,但指不定在哪個地方陰險的聽著牆角。
“還是不了吧,你回北城有要事要做,我就不摻和了,而且我覺得婚事這東西還是得多加考慮,畢竟,我們領證的話,至少也得經過你爸媽同意。”
說著,低聲催促,“快走吧,早點回到你父母身邊,他們這會兒最需要你。”
嗓音落下,她眼風就突然掃到了彆墅二樓的扶欄處,陳宴正倚著欄杆滿目陰沉的盯著她。
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在,陳宴這陰魂不散的的確在監視著她。
江楓焦灼發白的臉上積滿了愧疚,“那我先回去看望我爸,等我爸稍稍穩定一點,我就回來找你。”
周棠回神過來,目光朝江楓落去,還沒開口祝他一路順風,江楓便已急得轉身就跑,給了她一記明顯有點慌亂而又失魂的背影。
周棠深吸一口氣,覺得這一幕再度有點似曾相識。
心頭有點隱隱的失落,卻也不多,但她如今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江楓對她的確有憐憫之心,但在麵對親人危險或兄弟情深之際,她周棠依舊還是被放棄的那個,無足輕重,也猶如上次他和陳宴當麵爭執之際,他也為了陳宴而放棄了她。
該說什麼呢?其實也沒什麼說的,她對這些真的已經習以為常了,便就不覺得難過了,畢竟也如她最初所想的那樣,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憐憫之心能存留多久呢?能有多大的威力呢?
相反,隻有愛得深入骨髓或是互相都戳得準對方的軟肋,才能真正的相愛相殺,無法割裂。
“江楓的爸沒摔倒,她媽方才的電話是在騙江楓回去,知道為什麼嗎?”正這時,頭頂不遠揚來陳宴那陰魂不散的嗓音。
周棠應聲回神,抬頭淡漠的朝陳宴望去,沒什麼情緒的順著他的話說:“為什麼呢?”
“因為江楓的爸媽知道江楓對你有意,也知道你在網絡上和我是出了名的,他們雖對江楓的婚事焦灼,但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娶個和我有染的女人回去。”
是嗎?
周棠微微一笑,諷刺的說:“陳總怎麼對這些知道得這麼清楚?又或者,江楓爸媽知道江楓有意娶我這事,是陳總故意透露給他們的?”
陳宴眼角微挑,冷笑一聲,“你倒不值得我費這個心神。”
周棠冷眼觀他,不信,畢竟陳宴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打算放過她,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讓江楓將她帶走,說不準這一切都是陳宴的手筆。
“江楓雖沒交過女朋友,但不代表沒人心係於他。”陳宴滿目鄙夷的凝著她,難得的出聲解釋了句。
說著,嗓音一挑,“你和江楓之間,便是我不阻攔,也有愛慕江楓的人阻攔。且對方出身名門,乃真正的名媛,江楓父母皆是滿意,你覺得,你拿什麼去和彆人爭?就隻憑江楓對你的可憐?且江楓對你究竟怎樣,這結果你也看見了,他為了他爸能急速趕回去,且也沒有堅決的將你帶走,那你便該知道,江楓對你的憐憫,也不足以撼動他沒真正將你放在心上的事實。”
周棠滿心嘲諷,臉色也稍稍有點發緊。
其實陳宴這話雖然難聽,但也說得沒錯。
她也有自知之明,也沒想過要拿自己去和江楓的父母比誰更重要,她也沒覺得現在被江楓再度放棄有什麼難過的,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陳宴臉上那諷刺而又鄙視的表情太過紮眼了,讓她有種想要撕掉的衝動。
“是了,我被江楓放棄了,陳總可該高興壞了吧?不過我也無需陳總提醒我什麼,畢竟,江楓雖然放棄我,但也是因為他父親才放棄我的,而非因為其它,所以,江楓在我眼裡,仍舊比陳總這種喜歡聽人牆角的人來得光明磊落,令人喜歡。”周棠默了一會兒,才按捺心神的朝陳宴回話。
陳宴臉色沉了半許,在周棠以為他要繼續刺她幾句時,沒想到陳宴突然轉了話鋒,“滾上來。”
周棠心神沉了沉,目光在他驟然陰沉下來的臉上掃了掃,諷道:“怎麼,陳總這會兒來了興致,又要讓我履行金絲雀的義務了?”
“我讓你上來。”
“腳疼,上不了樓梯。”周棠惡心壞了,沒什麼情緒的應。
陳宴陰惻惻的盯著她。
周棠笑了,“要不你下來吧,反正陳總腿腳沒廢,走兩步樓梯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