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至此,心底最後剩下的那一絲絲莫名的尷尬與掙紮也全數消失殆儘。
周棠臉色也徹底的柔和下來,笑容也越發的恰到好處。
她盈盈溫柔的朝陳宴點了點頭,也能平靜的迎上徐清然那冷得有點震撼與發緊的臉色。
“徐醫生這會兒是要和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單獨走?”陳宴掃她一眼,目光在她臉上的笑容凝了片刻,這才朝徐清然問了話。
徐清然似乎被震得有點反應不過來,沒出聲。
陳宴凝他兩眼,替他做了決定,“徐醫生衣著還沒換好,估計得耽擱些時間,要不徐醫生還是自己單獨過去,我和周棠就不等你了。”
徐清然怔怔點頭。
周棠笑得柔和得當。
陳宴不再耽擱,牽著周棠便緩步往前。
整個過程,三個人都沒再說話,氣氛卻顯得格外的緊促與壓抑。
這會兒的司機早已開著車在彆墅花園外等待,眼見陳宴和周棠手牽手的出來,臉色仍是有些不自然,但眼底卻卷了幾許畏懼與後怕之色。
他可清楚記得昨晚開車回去接到陳宴時,陳宴眼見周棠沒跟他一起回來,便當場質問他周棠的去處,似乎陳宴那會兒根本就不在乎他最初是否沒等他就走了,反而最為在意的是周棠怎麼沒回來。
他雖戰戰兢兢的回了話,但陳宴臉色可謂是陰狠得嚇人,像要當場將他捏碎似的。
他雖是萬盛集團駐紮在京都分公司的人,鮮少與陳宴接觸,但以前每次陳宴來京都出差,也都是他開車服務,他可從來沒見過陳宴能陰沉到那樣的地步,甚至以前親眼見得蘇意對陳宴鬨脾氣,也沒見陳宴怎麼變過臉色,但昨晚陳宴見周棠沒回來,那可是真的破天荒的動了怒。
且他本以為周棠昨晚算是在陳宴這裡捅了大簍子了,也以為陳宴定對周棠厭棄,沒想到這一宿過去,周棠不僅安然無恙,且還被陳宴就這麼牽著出來了。
司機是真沒見過陳宴對犯了錯的人還能這麼的寬容,卻也不得不說,周棠在陳宴麵前的確是特殊的。
周棠滿目平靜,不知司機這會兒沸騰不已的心理活動,待被陳宴牽上車子後座後,便想趁機故作自然的將手從陳宴掌心抽走,奈何她稍稍用了用力,陳宴卻越發的將她的手握緊,仿佛根本沒打算放開。
她神色微動,轉眸望他,便恰到好處撞入他那雙深邃的眼。
“你倒是鎮定。”陳宴淡聲譏諷。
周棠緩道:“陳總這話,我不懂。”
“裝?徐清然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不傷心?畢竟你這幾天為了接近徐清然,可謂是費儘了時間和精力。”
周棠麵色絲毫未變,心底也著實沒什麼可生氣的。
她對陳宴這些中傷的話都已麻木,對徐清然也不抱任何期望,所謂煢煢孑立,便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了。
她僅朝陳宴微微笑了笑,低聲柔和的解釋,“陳總誤會了。我也對陳總解釋過很多遍,我對徐醫生並無私情,最近幾天和他走得近,也僅是醫患之間的簡單交流,我也有心拿他當朋友,但陳總今日的一盆水徹底將我潑醒了,我現在已有自知之明,就不會再做讓陳總誤會的事。”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其實,陳總對自己也該有信心才是,你的身份和顏值乃至身材都是數一數二,這些都是陳總的底氣,所以陳總真不用一直盯著我和徐醫生,說來,我在陳總身上花的時間和精力不是更多?”
陳宴陰惻的笑,似乎根本不信她這番鬼話。
周棠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像模像樣解釋過了,至於陳宴信不信,她真不關心。
她那隻被陳宴握著的手再度用了用力,陳宴依舊沒打算放手,周棠暗自諷了一下,正打算不掙紮且任由陳宴去了,不料陳宴這會兒卻突然主動的鬆了她的手。
周棠下意識縮回手來,真搞不懂這個人了。
陳宴語氣也冷了兩個度,“能有自知之明便是最好,我也不必時刻提醒你注意身份。也還是那話,我這人沒什麼耐心,我能讓你當這個金絲雀,也能讓你卑賤得一文不值。”
是嗎?
就隻會說這些狠話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嗎?
周棠滿心諷刺,沒心思再說。
她是真覺得陳宴這個人有大病,偏執而又陰毒,跟個精神病沒什麼分彆!她也真沒想到陳宴對她會有這麼大的惡意,也真想不通她高中是不是真對陳宴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能讓陳宴對她恨成這樣!
周棠思緒有點亂,深吸了兩口氣,徹底沉默了下來。
陳宴凝她幾眼,也沒說話,隻是臉色越發的陰沉狠烈,帶著點偏執,帶著點譏誚,但那雙眼底卻浮現出幾許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車子一路疾馳,不久便抵達國豐洲際酒店。
這次醫學交流盛會,便在這酒店的五樓舉行,因世界各地的醫學大佬都將齊聚,所以這會兒酒店外擠滿了中外記者。
陳宴的車直接走的酒店地下停車場。
周棠與陳宴下車後,便乘電梯直上五樓。
這次,周棠沒等陳宴提醒,她便在電梯裡就主動去牽了陳宴的手,並順勢與陳宴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