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深眼凝他,輕笑了一下,柔著嗓子說:“陳總這話說得是不是太早了點?萬一以後會有什麼變故呢?說不準到頭來,陳總會跪下來求著我嫁給你呢?”
“磨嘴皮子有用的話,你這會兒也不用虛偽的用你那身子來討好我。”
也對。
至少這個時候,她還沒能力讓陳宴怎樣,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倘若陳宴這塊石頭真的被她捂熱了,淪陷了,又被她像垃圾一樣踹開了呢?那時候的陳宴,會不會也會像平常人一樣後悔不迭,痛哭流涕的求原諒?
甚至於,陳宴在國內地位尊崇,但在國外呢?又或者,陳宴雖坐擁著金山銀山,但若遇到真正政界的高官呢?又倘若她周棠以後會真的踩了狗屎運的飛黃騰達,成陳宴惹不起的人,那時的陳宴,還能用這種姿態來對待她?
周棠稍稍想得遠了些,縱然裡麵存了點幻想,但也越發增了幾許決心。以後她若得到什麼特殊機會,定不惜一切代價的利用,不擇手段,她會讓陳宴這些人好生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後悔。
周棠沒回話,僅裝模作樣的委委屈屈的沉默。
直至半晌,她才低聲說:“陳總不願娶就不娶吧,但陳總也不能不厚道的關我一輩子吧?我是個女子,以後也總得要結婚生子不是?”
陳宴嗓音平靜,但語氣卻透著幾許陰沉,“你打算和誰結婚,和誰生子?”
周棠咧嘴笑笑,沒說話。
陳宴嗓音越發冷了些,帶著點威脅與譏諷,“我這幾日對你說過的話,你最好彆給我當耳邊風,做了我陳宴的人,要麼而死,要麼殘,你若想和彆人結婚生子,我看你是在做夢。”
做夢嗎?
周棠也不氣,斂神收心的柔聲說:“陳總說得是,是我做夢了,胡言亂語了。”說著,逐漸將重心繞回,“陳總剛剛答應和我一起回北城的話,還算數嗎?”
陳宴冷眼凝她,也不知在想什麼。
直至許久,他陰沉淡漠的點了一下頭。
周棠心口鬆了一下,咧嘴笑開,“那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歸心似箭,周棠收拾東西的速度極快,僅半個小時,她不僅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連陳宴的行李箱也收拾完畢。
隨即,她坐在陳宴身邊聽著陳宴一本正經的吩咐人定最近時辰的航班,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覺陳宴今晚似乎的確沒打算帶她回去,這會兒明顯是因為她的要求才臨時決定回去的。
周棠乖順的坐著,乖順的等他打完電話,隨即乖順的跟著他坐車離開彆墅,卻在去機場的路上,陳宴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也沒避著周棠,就這麼直接接了,因為離得近,周棠聽到了陳宴手機裡傳來的細小聲音。
那聲音儼然是一個女生的,腔調溫柔,談吐也不俗,她似乎在問陳宴這會兒時候到家沒,明日又有什麼安排。
陳宴曆來冷冽的嗓音也難得的放緩了幾許,“我突然有點急事,要連夜趕回北城。”
周棠勾唇,諷刺的笑笑,原來在稍稍在意的人麵前,陳宴這種人竟然也會選擇‘善意’似的撒謊。
“這麼突然啊,我還準備說如果你明天沒有特殊安排的話,想帶你和我爸媽見一麵的。”手機對麵的女生說。
“的確事發突然,辜負你心意了,但來日方長,以後和劉總見麵也有的是機會。”
對麵女生笑了笑,似乎被陳宴口裡所謂的‘來日方長’安慰到了,也不糾結於此,隻說最近等她忙過了,便來北城找他玩一下。
陳宴欣然應允,最後作彆後便掛了電話。
整個過程,周棠沒說話。
直至陳宴收了手機轉頭朝她望來時,她才笑著像是邀功般柔膩的說:“我懂事吧?你和劉希暖通話,我都不打擾的。”
陳宴似在嫌她這話毫無意義和營養,冷笑了一下。
周棠挑了挑眼角,隻覺陳宴變臉可真快。
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她歸去的心情,她也沒再理會陳宴,也不顧時間已晚,握著手機就給楚商商發了幾條即將歸來的消息。
那邊楚商商似也沒睡,當即就打了電話過來,興奮的說:“棠棠,你真要回來了?真的?什麼時候的航班,啥時候到北城機場?”
周棠緩道:“到北城機場的話,應該是淩晨三點五十左右。”
“那我來接你。”
“不用,我打車回來。”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打車多不安全,姐妹兒來接你。正好這麼多天沒見你了,可想死我了,我得好生看看你這幾天被陳宴折磨痩了沒。”
楚商商主意已定,任由周棠說什麼都執意要來接周棠,周棠左說右說,最近無奈的放棄了。
車子一路疾馳,不久便到了機場。
因著是臨近的航班,周棠和陳宴在機場沒等多久,便順利登機。
周棠這會兒著實困了,在頭等艙挨著陳宴坐定後就開始睡覺,也沒心情應付陳宴。
待她好好的睡了一覺並醒來時,航班也剛好落地了。
周棠與陳宴一道下機,柔和的朝陳宴問:“陳總在飛機上休息了嗎?睡覺了沒?”
陳宴沒什麼情緒的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依照這種冷冽態度,那應該是沒睡。
周棠緩道:“今晚著實奔波,不過安全落地便是最好,等會兒有人來接陳總嗎?”
陳宴淡然點頭。
周棠笑著說,“那便好。陳總回去便早點休息,好好的睡一覺。商商也給我說好了,要來機場接我,所以等會兒,我就不和陳總一起走了。”
尾音未落,陳宴駐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