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劉希暖的意思,畢竟好歹是名媛,又還沒和陳宴確定男女朋友關係,所以無論是裡子還是麵子,連帶所謂的資格,都無法讓她做出直接找人衝進陳宴的房間逮人的舉動,畢竟,她要在陳宴麵前維護臉麵,維護名媛的形象,甚至於,她現在和陳宴還什麼都不是,沒資格太過插手陳宴這些事,便是真要管陳宴,也得真正成了陳宴的女朋友才行。
她也知道劉希暖這是想拿她當槍使,也在變相給她一顆虛偽的糖吃,不過沒關係,她這會兒反正閒來無事,也正好要過去飆一下演技。
周棠默了一會兒就回道:劉小姐,我儘力。但你也知道蘇意對陳宴的重要,我不保證我真能帶走陳宴,畢竟,陳宴當初為了蘇意,是差點不顧一切的結婚了的,說不準這次和劉小姐聯姻,陳宴也隻是為了氣氣蘇意,從而逼得蘇意回心轉意。
她再度給劉希暖煽了一把猛火。
劉希暖那邊再沒回複了,也不知是徹底氣到了還是怎樣。
周棠也不關心,她隻站起來去衛生間仔仔細細的給自己化了個妝,再選了一身甜美的衣裙,背上挎包,就慢騰騰的出發了。
北城的洲際酒店是嗎?
那可是個好地方,蘇意和陳宴在那裡開房,倒是舒服得很。
周棠沒打算過去硬杠,畢竟她也做不出這種捉奸的事來,而且還是去捉陳宴的奸。
她隻打算過去站在陳宴的門外等待,再擺好表情,等陳宴出來,再心酸刻骨的表演一下,好歹得對得起金絲雀吃醋這種走向才是,也順便裝模作樣的給劉希暖交個差。
然而待她坐著出租車還沒抵達北城洲際酒店,手機便收到了陳宴打來的電話。
周棠眼角一挑,以為蘇意又用陳宴手機打過來向她挑釁了。
隻是蘇意又想挑釁什麼呢?親要口得意忘形的對她說她和陳宴已經上完床了嗎?
周棠覺得諷刺,沒打算接。
直至係統將電話掛斷,她正要慢悠悠的收起手機,沒料到手機再度響起,依舊是陳宴的手機號打來的。
周棠鄙夷的笑了一聲,想了一下,這才接起,然而電話剛通,聽筒裡便揚來陳宴那陰沉得快要炸裂的嗓音,“洲際酒店,周棠,給我滾過來!”
嗓音落下,他便猛的掛斷電話。
周棠怔了一下,有些詫異,沒想到陳宴這本尊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隻是陳宴這是什麼語氣!什麼叫讓她滾過去?她是人又不是其它,能用滾的?
且陳宴和蘇意正滾完床單,兩個人你儂我儂意猶未儘,她這會兒過去乾啥,聽蘇意是怎麼指揮著陳宴整她嗎?
周棠滿心鄙夷,心底也增了幾許抗拒和危險感。
若說陳宴沒對她這般吩咐的話,她尚且還有興致過去飆一下戲,然而陳宴竟然親自打電話過來了,那就意味著不能過去了。
畢竟陳宴醉酒,保不住情緒失控且被蘇意蒙騙得失了理智,真對她做出什麼來。
這般一想,周棠開始給劉希暖發了條微信:我不能過去了,剛剛陳宴給我打了電話,警告我了,我這會兒過去就是送死,請劉小姐諒解,並自尋它法。
消息發出去後,周棠便讓出租車司機乾脆的調頭回去了。
她沒打算再去找陳宴,而待重新回到彆墅後,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沉默。
卻是不久,她的手機再度響起,依舊是陳宴打來的。
周棠接起,陳宴的嗓音似乎嘶啞低沉得有些不對勁兒,但語氣中的凶狠和怪罪之意越發明顯,“你滾哪兒了?還沒到?”
周棠低聲解釋:“陳總,你都和蘇意開房上床了,我這會兒過來不太好吧?而且……”
沒等她後話道出,陳宴注意的點兒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你這意思是你到了現在還沒出發?”
他的語氣太陰惻了,像要吃人。
周棠委婉的說:“蘇意前腳才威脅過我,說要和你破鏡重圓並弄死我,你又剛和蘇意發生關係,我這會兒過來不是送死嗎?陳總,我答應過安分呆在你身邊,但我沒答應將這條命交代蘇意手裡啊。”
“蘇意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蘇意的?周棠!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半個小時內給我滾過來,如若不然,我一定殺了你!一定。”
最後幾個字,陳宴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輕,像是在下定什麼決心,又像似內心的什麼東西在再度崩塌。
周棠隻覺陳宴這種氣焰來得太過莫名,也摸不透陳宴這會兒究竟是什麼意思。
卻待權衡一番,她還是起了身,出了彆墅。
是禍躲不過,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徹底迎接,見招拆招。
她出了小區便打了車朝洲際酒店去,卻待剛剛抵達並下車,她便被早已等候在酒店外的特助楊帆給一把拉住了。
“哎呀周棠,你怎麼來得這麼慢!”楊帆曆來笑盈盈的臉上這會兒竟已被焦灼和複雜布滿,待拉上周棠後,便一路拽著周棠朝酒店裡去。
周棠按捺心神的問:“陳總今晚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是在和蘇意開房嗎?”
“陳總要算計名揚集團董事長,也被名揚集團總經理和蘇意裡應外合的算計了,陳總提前知道,就將計就計了。今晚名揚集團董事長和蘇意以至於名揚集團總經理都沒討到好處,但陳總為了讓他們入局,也親自下場了,這會兒情況也不容樂觀。”楊帆焦急得順口回了一句。
周棠似乎是有點聽明白了,“你這意思是陳總受傷了?”
楊帆一把拉著周棠進了電梯,滿目複雜而又怪異的朝周棠望來,難以啟齒般:“陳總是被人下藥了。”
周棠忙道:“那得趕緊送醫院洗胃啊。”
“陳總不願去醫院,且陳總說了,你來解決就成。”楊帆這話稍稍有點隱晦,有點為難。
周棠卻一下子就懂了。
感情是中了那種藥啊,原來陳宴也能明知前方是坑卻還要為了對付彆人而親自示範著跳進去啊,這人對自己也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狠呐。
周棠這會兒反而不急了,也不緊張了。
她還以為蘇意這會兒已經得逞並要指使著陳宴來治她啊,原來竟不是。且楊帆所說的蘇意沒討好到好又是什麼意思呢?
意思是蘇意那麼耀武揚威的挑釁,結果什麼都沒討到?
倘若真這樣的話,那蘇意可就真慘了,不僅被劉希暖忌恨,還觸了陳宴底線。
周棠忍不住勾唇譏誚的笑了一下,也沒回楊帆的話。
她一路順從的被楊帆帶到陳宴的門外,楊帆輕輕推開了麵前的房門,朝周棠尷尬而又無奈的說:“周助理,陳總在裡麵。”
到了這一刻,他沒打算逼周棠進去,選擇權在於周棠。倘若周棠這會兒扭頭就走的話,他也乾不出去將她強行捉回來的事。
他也本以為周棠這會兒會緊張甚至會認真考慮,然而他嗓音剛落,周棠就自然而然的進去了,且還自然而然的回手關好了門。
楊帆立在原地差點就要瞳孔地震。
他這才意識到,周棠是真不怕陳宴,且連帶那進門的動作也是淡定而又沉穩,仿佛真沒怕事,又仿佛對裡麵的陳總熟悉刻骨到一種完全不需要驚詫和掙紮的地步。
而自家陳總到了這時候都還在喚周棠過去,甚至都沒有像以前初入陳家被中招時的強行忍耐,那麼,這是否也在意味著,周棠這人,真的是陳總心裡的例外?
而且是這麼多年裡,唯一的一個例外?一根在危機之際願意妥協願意主動求救的稻草?
楊帆思緒翻騰,像是發現了什麼般,心臟都在徹底震蕩。
奈何周棠這會兒卻沒心思去猜測楊帆的心思。
她進了門就關好了房門。
且陳宴的房間是個套房,裡麵極其寬敞,但燈光卻沒完全打開,偌大的空間,隻點了一盞昏黃小巧的壁燈。
周棠一路過去,最後徑直進了陳宴所在的房間,本也以為陳宴中招後定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般發狂打滾兒,然而並沒有。
她進入房門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的身影。
他沒有歇斯底裡,也沒有瘋狂,反而是帶著一種壓抑而又深沉的氣勢,在抽煙。
又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腳步,他幽沉得像是冰山寒潭的眼朝她鎖來,瞬時,他略微有些不正常發紅的臉上卷出了幾許陰邪,“還知道過來?”
他語氣帶著一種質問與狠厲,危險極了。
周棠仔仔細細的凝他幾眼,這才幾許抬腳往前,待走至他麵前,才主動彎腰下去柔軟的在他額角親了一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說你中了這個,我還一直以為你和蘇意在一起,也以為你和蘇意破鏡重圓就不要我了。”
她先他一步先發製人。
然而陳宴似乎並不信她這話。
他滿目陰沉的凝她,目光像是卷了刀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危險的劃破她的喉嚨,可他的臉真的在不正常的紅著,連帶他森冷的眼底,仿佛也若有無意的卷著一種凶猛的起伏,似乎下一刻就要失控。
“你若知道了,就能立即趕過來?周棠,是不是我若不威脅你,你就根本不會過來!你是不是真想看著我死?就如昨晚在湖裡那樣?”他怒問!
周棠委屈的說:“真不是。你最開始打電話時,我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但我聽你的語氣不對,就以為你要被蘇意指使著害我,我才半路調頭回去了……”
陳宴像是被她這話徹底點著:“蘇意蘇意!你到底是蘇意的人還是我的?你有時間腦補沒時間多問我一句?周棠,你到底是個什麼賤東西,你配和我說這些,配調頭回去?你不來看看不來幫一下,你配調頭回去?你配?”
周棠滿心複雜。
她著實沒料到陳宴這會兒的點竟然在於她怎麼沒及時過來看他,怎麼能調頭回去!
可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該先讓她為他解決掉藥性和需求嗎?怎麼會和她在這種節骨眼上扯這種沒什麼營養和意義的問題。
而且她調沒調頭回去,是關鍵點嘛?她最終這不是還是過來了嗎,不還是順從了嗎,這人究竟在氣什麼。
周棠簡直覺得陳宴腦袋有病。
奈何眼看他雙目陡然爆紅,雙手發顫,整個人怒得似乎已經到了癲狂邊緣,周棠驚了一跳,也知道陳宴一旦發顛將會是什麼威力。
她瞳孔驟然縮了縮,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了,當即伸手環上陳宴的脖子,一口親了上去。
她的吻溫柔而又繾綣,帶著一種柔和,一種小心翼翼,一種安撫。
甚至在陳宴朝她推拒之前,她用了狠勁兒的將陳宴推倒在沙發上,整個人也迅速坐了上去,而後,便是一層一層努力而又溫柔的吻。
陳宴的身子仍舊崩著,隱約的在發顫。
周棠也不知他這會兒情緒究竟好點沒有,但她還是猶豫了下,鬆開她的唇,待陳宴睜開眼陰惻的凝她時,她溫柔的朝他說:“陳宴,彆生我的氣好不好,無論如何,我都還是來找你了,你彆生氣好嗎?”
說著,眼見他目光似乎驟然卷了一絲悵惘,似乎在回憶什麼。
周棠再度垂頭下去,壓著嗓子柔膩而又帶著一種蠱惑的說:“我今夜從始至終都沒想過不來,我說了會一直安分呆在你身邊就一定做到。你彆生氣,我也真的可以比蘇意做得好,我也可以,重新喜歡你,走心的那種。”
尾音剛落,她再度吻住他。
卻也在這個刹那,她整個人都天旋地轉了一番,待被陳宴按壓在沙發上後,迎接她的,是陳宴終於失控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