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目光猝不及防的震了震,滿目錯愕的朝陳宴望去,完全沒料到她昨晚連橙汁都灑在陳宴身上了,陳宴都沒生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對她用了這樣的語氣。
而且她今天是專程打扮了好久才求著大伯帶她一起過來的,她是真的對陳宴滿心傾慕。以前陳宴隻出現在媒體的報道裡,她離他太遠,從來沒接觸過,也就對他沒任何想法,但如今陳宴就在身邊了,且無論是外表還是財力都是這北城之最,而且陳宴似乎對她也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她從攝影部調來他身邊頂替周棠的助理位置,要不然他昨晚也不會被她的橙汁弄臟了外套也沒對她發火,所以,她是確定陳宴對她是有點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的包容他,可現在他為什麼會用這種語氣朝她說話呢?
是因為周棠嗎?
因為周棠看不慣她了,所以周棠就對陳宴吹了什麼中傷她的耳邊風嗎?
一想到這裡,王佳簡直氣得咬牙切齒,落在周棠臉上的目光也冷得像把刀子,恨不得將周棠那得意淺笑的臉給紮出一個洞來。
周棠挑了一下眼角,將王佳的所有狠毒帶刺的目光全數收於眼底。
又想起王佳這段時間一直在攝影部的小群裡蹦躂,一直在中傷她勾引陳宴,甚至還和柳悅都吵了好幾架,縱是先前沒打算對付王佳這種沒什麼威脅的人,但王佳也的確讓她不開心了。
“陳宴,看來我來這裡是多餘的,還是讓王佳在這裡陪你吧,她現在是你的助理,陪你應酬更恰當,我去門口透透氣。”周棠默了幾秒,便平和無波的朝陳宴說了這話。
尾音還沒落下,也沒等陳宴反應什麼,那在旁的王先斌卻是臉色都白了一下,甚至也顧不得什麼了,當即起身一把用力的將王佳從座位上拽了起來,焦灼而又惱怒的訓斥,“佳佳,你在乾什麼!怎麼這麼不懂禮!還不快點向陳總和陳總女友道歉!”
王佳被拽得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被這麼多人盯著,王佳麵子都跌完了,她也再度掃到了周棠臉上那平靜自若得像是在看她笑話的表情,她簡直覺得屈辱極了。
她緊緊的咬著唇,渾身緊繃得說不出話。
陳宴那卷了幾絲戾氣和威脅的嗓音也揚了過來,“滾。”
王佳渾身一顫,眼裡包著的淚瞬間滾落。
王先斌抬頭掃了一眼陳宴陰沉的臉色,急得親自將王佳推搡出包間門,待將門徹底關好並阻隔掉王佳崩潰的哭泣後,王先斌才忙不迭的回到陳宴身邊各種賠罪。
陳宴的臉是冷的,表情也是冷的。
他這個人不苟言笑的時候,是真的很嚴肅,也很清冷,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卻又戾氣橫生的威脅感。
在場的人都默默的低著頭,迫於陳宴那氣勢,都有點不敢說話。
他們也都是這慶源市裡有頭有臉的商界人物,奈何在麵對陳宴這種乖張的人物時,還是有些發怵。
這些年,他們也聽了太多關於陳宴心狠手辣的傳聞,甚至前段時間陳宴在京都和他父親的鬨劇,他們也是聽過的,隻是他們當時完全沒料到陳宴和其父親的爭紛,竟然會以陳宴父親突然在看所示裡暴斃的消息來終結,要說這裡麵沒點什麼彎彎拐拐他們是怎麼都不信的,甚至裡麵沒點陳宴動的手腳,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陳宴這個人是真的心狠手辣,連他的父親他都可以下死手的對付,他們對陳宴是打從心底的忌諱,隻是他們現在這個旅遊工程的確急需一大筆的投資,而目前,似乎也隻有陳宴表示可以出這個價格,甚至保證能讓他們都賺得滿盆金缽。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有錢有權就是老大,他們對陳宴是又敬又畏,而今陳宴明顯像是在生氣,他們也滿心緊張得不知該怎麼來緩和氣氛。
迫於陳宴那滿身陰冷的氣焰,王先斌已經將頭埋得很低很低了,不敢多說什麼。
他這會兒是真的後悔帶自家侄女過來,本以為自家侄女都當上陳宴的助理了,且昨晚用橙汁打濕了陳宴的外套,陳宴都沒生氣,他也以為自家侄女在陳宴麵前至少是有點特彆的,沒料到陳宴身邊是有個正主的,看來最近關於陳宴的那些緋聞是有些可信度的。
一時,整個包間內的氣氛壓抑而又凝重。
眾人的呼吸都有點沉重。
僅片刻,陳宴淡漠的將周棠從輪椅上抱起,並安置在王佳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坐定。
也是在這個時候,周棠轉頭掃了一眼在場之人的臉色,待陳宴也跟著坐定在她身邊時,她轉頭朝陳宴微微笑了一下,柔和如初的說:“陳宴,我有點餓了,我們能先吃飯嗎?你也彆這樣了,你看你都將大家嚇著了。”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臉色各異的斜著眼朝周棠打量過去。
本也以為這句嬌柔的話對陳宴這種冷狠的人來說估計沒太大的用處,然而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那方才還滿臉戾氣的陳宴,隻轉眸朝身邊的女子凝了片刻,便淡漠無波的說:“今中午本是專程帶你來吃飯的,你餓了就吃。”
說完,目光朝在場還沒來得及朝周棠身上收回視線的人們淡掃一眼,眉頭幾不可察一皺,清冷的說:“戲已看完,諸位也該餓了,先吃飯。”
嗓音落下,眾人這才似乎在冷冽壓抑的氣氛裡找到了台階下,紛紛賠笑著點點頭,有幾個性格稍稍外向點的老總便開始主動朝陳宴說了幾句奉承話,而後便起身過來敬酒。
整個過程,陳宴的表情雖然冷,但至少可以正常的溝通和交流,眾人過來敬酒,他也能接受,甚至連帶合約上的事,陳宴也沒有太大的為難。
周棠也沒打算顧及周遭人時不時朝她落來的眼神,她隻是在認真的吃著這家酒店的特色菜,認真的品味,又偶爾會抽空出來替陳宴倒杯水讓他緩緩。
則待午餐完畢,陳宴似乎還得和幾個老總一道去簽合同,周棠識趣的不打擾,隻說先回彆墅去休息等待。
陳宴凝她幾眼便應了話,在吩咐保鏢送周棠離開時,他突然低頭靠近了周棠,朝她低低的說了句,“今兒解氣嗎?”
他突然這麼問,語氣染著點莫名的諷刺。
周棠一怔,低低的回,“解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