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那邊開口就說:“周棠,我今天要晚點……”
沒等陳宴後話道完,周棠變勾唇笑了一下,淡著嗓子打斷,“你要晚點什麼呢?晚點回來嗎?”
她的語氣裡夾雜著明顯的嘲諷,嗓音也稍稍變得有些莫名的冷冽與尖銳。
陳宴那邊突然沒了聲,直至沉默了一會兒,他才低沉沉的說:“蘇意這點出了點問題,我看看情況再回來。”
是嗎?
周棠淡漠的笑著,陳宴這話也全然的在她意料之中。
她是真沒想到陳宴對蘇意會這樣的順從,哪怕是蘇意都敢找人在高速路上撞她了,他也還能對蘇意順著。
她也能夠諒解陳宴對蘇意這條命的在意是因為蘇意的爸為了他而死了,隻是這些就能完全成為蘇意肆無忌憚的威脅她周棠甚至敢找人殺她周棠的理由嗎?
而且陳宴這種人也的確太過自負了些,自以為隻手遮天得可以將她完全護在羽翼下,但最終她不是仍出事了嗎?
周棠滿心複雜,一時之間並沒回話。
她其實也不是在生氣,更多的是一種陰冷而又嘲諷的心理,她甚至覺得,或許陳宴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遊戲高手,表麵上看似對她早已淪陷,甚至都願意屈尊降貴的與她結婚,但實際上,他與蘇意才是真正的牽扯不斷,但凡蘇意有個什麼,他能在出差的慶源之地就連夜趕回,也能在允諾和她領證的今天,卻跑去蘇意那裡呆著。
所以,她終究還是大意了,也終究是低估了陳宴。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陳宴說:“你要看看什麼情況呢?蘇意那邊對你說什麼了吧,說是我將蘇意氣成那樣的是吧?”
“我隻是看看她能不能撐過今晚,你彆多想什麼。”陳宴低沉著嗓子說,語氣稍稍有點不耐煩。
周棠當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耐煩。
畢竟是昨晚才因為蘇意的事和他鬨過,這會兒再說這些,陳宴不煩才怪,也畢竟陳宴隻是在演戲而已,耐心有限。
周棠笑了一下,按捺了一下複雜的心緒,才變戲法似的放柔了嗓音,有些無奈而又委屈的說:“我當然不會多想。我隻是覺得,你明明說今天要和我去結婚領證,也明明說過下班了就回來,但你卻因為蘇意食言了。不過真沒關係,我能理解的,畢竟你每天工作這麼辛苦,又還要抽空去探望蘇意,也的確不容易,我能理解的,陳宴,真的。”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我會在家好好的等你回來的,不再多想什麼了,陳宴,先再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