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陳宴都是早出早歸,兩個人的日子再度恢複到諧和情侶的生活狀態。
陳宴沒再去探望過蘇意,更沒提及過蘇意的一字一句。
周棠也沒過問過這些。
她這幾天又畫了好幾幅關於她和陳宴的畫,每幅畫畫好後,便被陳宴親自放到了相框,並親自拿去主臥擺好。
他似乎特彆熱衷於做這件小事,甚至每晚隻要坐在主臥沙發上抽煙,他的目光便會朝身邊桌上的幾幅畫仔仔細細的凝望與打量,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隻是在單純的欣賞,但他的臉色依舊的清冷,眼睛裡也蘊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任由周棠怎麼看怎麼打量,都琢磨不透。
這也迫使周棠對陳宴越發的戒備,總覺得陳宴似乎留著什麼後招,仿佛要在她猝不及防中給她致命一擊。
周棠也長了個心眼,趁陳宴上班後,她再度聯係了楚奕。
而這次的目的,她是想讓楚奕幫她雇幾個水性很好的私人保鏢暗中陪她一起去海城,她琢磨著在海城的地盤,她應該真的可以全數脫離陳宴的掌控。
楚奕依舊是爽快的答應了。
周棠也稍稍放下心來,最後便安安靜靜的等著,等著和陳宴一起出發去海城的日子。
卻待真正即將出發去海城的前一天,陳宴突然帶她去王素芳那裡吃晚飯。
飯桌上,因為得知周棠和陳宴去海城是因為要去拿陳宴親自設計的戒指,也順便聞知了周棠與陳宴的婚訊,王素芳竟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她似乎有萬千的感慨,一時之間難以言道,隻能兩手顫抖的握住周棠的手,忍著淚水朝周棠說:“棠棠,謝謝你能包容陳宴,也謝謝你還能不計前嫌的陪著陳宴,謝謝你,棠棠。”
周棠望著王素芳那激動而又欣慰的模樣,內心卻在一遍遍的發涼。
她沒想過騙王素芳這樣的老好人,奈何事實就是這麼殘忍。
她哪裡值得王素芳這樣一字一句的謝啊,她是的的確確的不想陪陳宴,也沒打算和陳宴長長久久啊。
可即便內心在肆意的叫囂,周棠仍穩住了表麵的情緒。…
她的指尖微微而動,反手將顫抖不堪的王素芳的手指裹住,誠懇的說:“芳姨,您彆這樣。該謝的是我,是我該謝謝您養育出了這麼優秀這麼好看的陳宴,也謝謝您能成全我和陳宴。”
王素芳強忍著眼淚搖搖頭,欲言又止了許久,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直至周棠和陳宴吃完晚飯並準備離開,王素芳才拉著周棠的手說:“棠棠,結婚是大事,即便陳宴是我兒子,我也還是得勸你多考慮考慮。陳宴這個人性格有太多的缺陷,也不是個體貼的人,你如果要反悔,芳姨也支持你。”
周棠柔和而又滿目憧憬的說:“芳姨,我不後悔。我是愛陳宴的。”
王素芳再度紅了紅眼睛,“你既然決定了,那結婚的事,就不能隨隨便便的了。你看你父母什麼時候有空,我帶陳宴去見見你父母,商量一下婚事,不能委屈了你。”
周棠神色微動,心有起伏,則待沉默了一會兒正打算委婉回話時,在旁的陳宴低沉沉的說:“媽,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等我和周棠從海城回來後,我自會安排。”
王素芳轉頭朝陳宴望了一眼,也沒多想什麼,點了頭。
陳宴不再耽擱,這才推著周棠坐著電梯去了地下車庫。
直至兩人都在車裡坐好,陳宴也沒及時發動車子離開,僅沉默了一會兒,才朝周棠問:“你爸最近好些了嗎?”
他嗓音有些漫不經心,似乎隨口一問,但語氣又像是夾雜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