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也不再多說。
則待十分鐘後,手術室的門便被打開了,陳宴躺在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這時,他已然清醒,那滿是血汙的臉,也已被護士擦拭乾淨,隻是他的目光是呆滯的,無神的,連帶被退出手術室外,他的眼睛似乎都沒眨動一下。
江楓急忙迎了上去,擔心的朝他問:“陳宴,感覺怎麼樣了?”
陳宴像是沒聽到一般,毫無回應,目光也透過江楓,似乎望入了虛空。
眼見陳宴這種狀態,江楓憂心忡忡,隨即便求救似的將目光朝周棠落來。
周棠卻並沒立即過去。
她靜靜的立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陳宴那慘白無色的臉,靜靜的打量著他那無神空洞的眼。
這哪裡是她認識的陳宴呢?又哪裡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陳宴呢?
這會兒的他,像是再度的跌落凡塵,整個人被空洞給填滿,行屍走肉一具。
周棠的心口也跟著莫名的沉了幾許,有些複雜,又有些悵惘。
直至陳宴被推著走遠,江楓不停的朝她使眼色時,她才緩緩的抬腳跟了過去,直至跟著護士們一起進入獨立病房,並待護士們全全離開後,她才再度朝前走了兩步,站定到了陳宴的床邊。
江楓頓時麵露喜色,焦灼的朝陳宴說:“陳宴,你看看,周棠來看你了。”
陳宴仍像是沒聽到,並無半點反應。
江楓正要繼續出聲,周棠卻先他一步的低沉沉的朝陳宴喚了句,“陳宴。”
她的嗓音很低很低,裡麵夾雜了一些明顯起伏的情緒。
然而就是這麼低沉的嗓音,卻似乎比江楓那大嗓門的焦灼嗓音還要來得有用百倍。
頃刻,陳宴便像是突然的回了神,死寂的目光稍稍閃爍了幾下,而後,他那恍然微訝的視線,就這麼帶了點急促似的落定到了周棠的臉上。
瞬時,他蒼白的臉上染上了幾絲錯愕,隨之刹那,他突然滿目的驚喜,像是失而複得般又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期許,朝周棠說:“你怎麼來了……”
他欲言又止,諸多的後話都沒說出來,千言萬語,就這麼幽長而又緊張的停止。
周棠滿目複雜的望著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諷刺還是該感慨。
曾經那高高在上的陳宴,如今在她麵前,竟已變得這般的小心翼翼,緊張卑微了。
也或許一切的誤會解開,所有的錯過已無法挽回,陳宴內心的遺憾與期待,便就越發的壓製不住了。
“我來找你聊聊。”周棠默了一會兒,便說了這話。
嗓音落下,陳宴表情微變,深眼凝她,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