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目光輕輕晃了一下,點了頭,默默的跟著周棠進了花園。
待他坐定在客廳的沙發上後,周棠便去廚房為他溫了一杯熱牛奶出來。
陳宴道了謝就端過牛奶徹底的喝完了,待放下杯子正準備離開時,他回頭朝周棠望來,幽遠而又蒼涼的說:“以前高中時我每次胃痛,你都會送熱牛奶,哪怕是刮風下雨,哪怕是翹課,你都會來。我曾經性格不好,再加上有陳家的人暗中盯著,就一直沒認真對你道過謝。”
周棠忙說:“沒事沒事,那些事都過去了,我也不在意的。”
陳宴緊緊的凝著她,眼尾卻莫名的猩紅了半許,隔了好一會兒,他低啞著說:“還是得謝,謝你以前的在意,也謝你今早的招待。”
說著,嗓音輕輕一挑,“我這幾天會很忙,要為昨晚的事善後,也要緊急回國一趟,可能好幾天都不會回這裡。”
周棠神色微動,輕輕的應,“嗯。”
陳宴凝她一會兒,突然說:“在離開之前,我能……抱你一下嗎?”
周棠目光一緊,臉色頓時變了變。
她沒料到陳宴會突然提這個要求。
隻是他的臉色和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情緒,似乎真的很低落也很脆弱,像是被什麼事徹底的困擾住了,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打擊到了,這會兒都還沒徹底的緩過來。
也似乎自打他出現在她的花園外開始,他周身的氣壓都很低,情緒一直都在壓抑緊繃著。
所以,他和他姑姑之間到底出什麼事了,這些事,又是否會關聯到陳列秉和王素芳的往事,從而,再讓陳宴認清了某些現實,顛覆他的認知,觸碰著他的底線。
周棠隻覺得陳宴的情緒是很不對勁兒,也下意識的在思考陳宴和他姑姑之間的事,卻是正待思緒雜亂翻騰時,陳宴突然朝她靠近,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驀地伸手,輕輕的擁了她一下就放開。
他的擁抱短暫而又輕微,帶著一種小心翼翼,不敢越矩,卻又帶著一種深沉的壓抑與克製。
“對不起,實在心累,越矩一下。等我幾天好嗎,等我處理完那些事情了,我就回這裡好好當你的鄰居。”他說。
嗓音落下,留戀而又深邃的朝周棠凝了幾眼,沒等周棠回話,便抬腳離開。
整個過程,周棠臉色複雜,心神起伏,一言未發。
她終究沒有因為陳宴突來的擁抱而生氣,她隻是在如今陳宴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屬於高中陳宴的無力與脆弱。
曾記得,高中時那般不服輸甚至還能和混混打群架的陳宴,有一晚,也會在無人的角落,偷偷壓抑的流淚。那樣的陳宴,像是被人拋棄了的小貓,蜷縮在無人的角落,孤獨的釋放情緒,蒼涼的舔舐傷口。
那是一種壓抑著的悲傷,充斥著武無儘的孤勇和疼痛,令人心口生疼。
大抵是一晚沒睡,早上又因為陳宴情緒的問題而多想了一些,周棠到了公司,就一直有些精神不濟。
待強行打起精神完成下午的拍攝後,周棠才提前下班回家補覺。
接下來幾天,她的生活風平浪靜。
她沒有見到過陳宴,陳宴隔壁的彆墅,也一直未再亮起過燈,她也沒聽見過唐亦銘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被陳宴怎樣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