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緊咬著下唇,心底一陣陣的翻湧,情緒怎麼都壓製不住。
眼見柳晴和陳宴之間急劇驟變的氣氛,周棠愕了兩秒,倒也有些憐憫柳晴。
陳宴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要追陳宴的話,柳晴可得做足受委屈的準備,畢竟當時連她周棠,追陳宴都是追了整整三年,當了陳宴三年的舔狗,受儘了陳宴的各種冷待,柳晴如果堅持幾天就覺得委屈覺得受不了的話,她和陳宴是沒結果的。
周棠的目光不再看戲似的朝陳宴和柳晴落去了,她隻垂頭下去,開始喝水。
早上吃得有點乾,這會兒真的有些渴,很快,她手裡玻璃杯裡的溫水就見了底。
正當她下意識的想要拎過桌上那精致的水壺為杯中添水時,一隻修長的手先她一步的握住了水壺。
周棠怔了一下,抬頭掃了陳宴一眼,隨即縮回手來,示意陳宴先倒水,不料陳宴拎起水壺,自然而然的往她的杯子裡倒,很快就將她見了底的玻璃杯倒滿了水。
周棠眉頭驀地皺了起來,下意識的朝柳晴看去,便見柳晴狠狠的瞪著她麵前的水杯,恨不得將她的水杯砸了似的,本也是個熱烈單純的女孩,這會兒竟有些咬牙切齒的,麵目突然就顯得有些猙獰。
陳宴一定是故意的!
周棠當即朝陳宴瞪去。
陳宴將她的眼神照單全收。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慢悠悠的將水壺放好後,朝她問:“很少見你喝這麼多水,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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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很好,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關切和驚天破地似的溫柔。
像陳宴這種冷漠到骨子裡的人,一旦溫柔起來,這種極致的對撞與矛盾感,很難不讓人震撼與心動。
但周棠沒有。
周棠落在他麵上的目光越來越淡,眉頭也越皺越緊。
柳晴膝蓋上的兩隻手已經狠狠的絞在一起,乾淨的指頭根根發紅。
“沒什麼不舒服,隻是想喝而已。”周棠默了幾秒才說,隨即又道:“陳總,柳助理的杯子應該也需要添水。”
柳晴驀地抬頭朝周棠望去。
周棠安撫了她兩眼,眼神絕對算得上安撫與坦然。
她不想讓柳晴多想,也不想攪合在陳宴和柳晴之間。
然而陳宴真的不是個君子,待得她嗓音剛剛落下,陳宴便不給麵子的說:“你要喝水我可以給你倒,但你也彆忘了,我不是服務員,不為彆人服務。”
說著,他目光這才施舍般的朝柳晴落去,視線稍稍定格在柳晴膝蓋上那雙絞得通紅的手,“柳助理的手應該沒事吧,能自己倒水吧?”
“能的,陳總。”柳晴的手驀地僵了僵,臉色也跟著僵了僵,整個人呆坐在那裡勉強回話,眼睛裡的濕潤已經快要包不住了。
長這麼大,這是她此生最難堪的一刻,所有的自信與自尊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她說完後後,就忍不住站了起來,委屈而又努力堅強的朝陳宴說:“陳總,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陳宴淡然點頭。
柳晴不再耽擱,迅速踉蹌跑遠,直至出門時,她再也抑製不住的伸手捂嘴,哭出聲來。
周棠深吸一口氣,目光朝陳宴落去,“不過是個喜歡你的女孩,你這樣未免太不給麵子了。”
陳宴似乎聽了笑話,冷笑了一聲,“喜歡我的人多了去,我每個都要給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