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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好嗎?”
溫泅雪抱緊君罔極,聽到這句話,眼淚滾落了一滴下來,他安靜地抿了一下唇,一時說不出話。
“我很想你,想和你一起回家了。”
“好。”
君罔極沒有追問,他背過身半蹲下:“上來。”
溫泅雪攬著他的脖子,從背後抱住他。
好像又回到了剛離開流蘇島的時候。
世界很大很自由,他們卻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是日出還是落日,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雲麓鎮的兩年那樣平淡尋常,現在想起來卻覺得珍貴。
想要回去,卻再也不能了。
雲州城注定淪陷為修真界和魔界之間的戰場。
在這個世界上,君罔極必須不斷變強,不可能隻是跟他歲月靜好談甜甜的戀愛。
因為仙盟學院是淩訣天的主場,溫泅雪才決定來問道書院的。
注定要見麵的人,一定會再見。
因為溫泅雪的身份是淩訣天的原配。
因為君罔極的身份是淩訣天成神路的試金石,是他理當擊敗的反派。
因為這是一個即將毀滅的世界。
溫泅雪從前不關心這些,現在他意識到了,這是個怎樣的世界,這個世界正在走向毀滅。
而他的花,就在這樣的世界裡。
溫泅雪無法帶走他。
君罔極的腳步停下。
溫泅雪看到了不遠處的淩訣天。
淩訣天向他們走來,在他身後跟著很多人,將整條路擋住。
那些人都穿著問道書院弟子的服飾,一個個形容狼狽,鼻青臉腫。
淩訣天走到距離溫泅雪數丈之外停下,垂在身側的手指向下點了點。
他身後的那些人頓時全部膝蓋一軟,竟跪了下來,朝著溫泅雪的地方五體投地,眼神驚惶恐懼,顫抖著聲音:“求,求您饒恕。”
淩訣天望著溫泅雪,聲音冰冷無波無瀾,卻詭異的溫柔:“不用勉強,如果你不能原諒他們,我替你殺了就是。”
溫泅雪靜靜望著眼前越來越陌生的人。
淩訣天:“哦,我忘了,你還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話音落下,他身後上空一陣水波湧動,浮現出跪地的幾個人的影像。
那些嘲諷的嘴臉,那些幸災樂禍、大義凜然、自詡正義的言語和眼神,全部展現無遺。
連跪在那裡的人看到上麵的自己都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從彆人的角度看當時說話的自己,竟是如此卑劣、醜陋。
“……你小心點,連趙家的人都……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想,有本事淩訣天殺淨天下人……”
淩訣天眼眸沉沉,眉目孤冷深望著溫泅雪:“如果天下人傷害了你,殺乾淨又有何不可?”
溫泅雪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烏黑清泠的眼眸冷靜掃過那些人的表情。
“……我聽說這個美人也有道侶,是淩訣天單方麵糾記纏不休……長了一張惹禍的臉就該遮起來……”
畫麵的最後,是君罔極向他們走去。
低啞冷冽的聲音:“……他不喜歡我殺人,不用擔心有人死。你們一起上。”
水鏡並沒有截斷君罔極一個人群毆這些人的畫麵。
溫泅雪這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走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
他攬著君罔極的脖子,低頭垂眸,想要貼近他。
淩訣天唇角微揚,臉上的神情卻是冰冷的:“他連為你殺人都不敢,但是,我可以。”
劍光一閃而過。
出劍、回劍的速度極快,就好像他根本沒有動過一樣。
但身後那群跪著的人裡,有人捂著脖子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水鏡循環,畫麵正在放那個人說的那句話。
“……你居然還同情起他了,有妖妃才有暴君,事情還不是他引起的,人家淩訣天可是有正經婚約的道侶,他跟淩訣天糾纏不休,現在惹出來天大禍事了說他無辜?早乾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