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與芳韻自然無有不應,倒是小桃吃味般地說了一句:“奴婢們哪兒敢對她不敬,她不把我們活吃了就算是我們的福分了。”
這些時日杜嬤嬤在鬆柏院裡作威作福,小桃這些大丫鬟們也吃了一番掛落,她自然心存不滿。
不等瑛瑛說話,芳華便截過了話頭,對小桃說:“夫人雖得
了世子爺看重,可宅本裡的事哪裡隻能靠著自己的夫君?夫人隻有自己立的住,才能真正地在承恩侯府裡站穩腳跟。咱們隻是奴婢,幫不上夫人的忙,隻有杜嬤嬤這般老成的仆婦才能為夫人指點迷津。”
小桃哪裡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看不慣杜嬤嬤頤指氣使的模樣而已。
瑛瑛知曉自己這幾個貼身丫鬟都受了不少委屈,便笑著把妝奩盒裡的金釵分給了她們,並溫言安慰了小桃幾句,小桃卻被她哄得紅了眼,執意不肯收下金釵:“奴婢哪裡是要夫人的金釵。”
“好了,不過是支金釵而已,明日你就簪上,讓我瞧瞧好不好看。”瑛瑛笑盈盈地說。
自此,杜嬤嬤便成了瑛瑛身旁的管事嬤嬤。
薛懷倒是不摻和進這些小事,這段時日他除了要把翰林院裡的差事補上以外,便是去薛英嫣那裡給瑛瑛討回個公道。
薛英嫣的夫婿名為郭誠,本也是個年少有為的少年郎,可成婚後因與薛英嫣感情不睦的緣故,時常流連花月場所,年紀輕輕便染上了花柳病。
好在郭誠顧惜自己的性命,禁欲了兩年之久,花柳病才好了不少。
如今郭誠已在父母長輩的央求下進了刑部當值,他做事還算勤勉,瞧著年底的時候還能再往上升一升,因此薛英嫣對自己的這位夫君也是又愛又恨,滿心滿眼的妒恨與酸澀無處發泄。
薛英嫣善妒又小氣,成日地整治自家後院裡的妾室,她越是要針對誰,郭誠就要與她唱反調,偏偏寵幸那個妾室。
從前薛懷心疼自己的姑姑,可如今卻隻剩下了恨鐵不成鋼的厭惡。
他幾次三番地與郭誠相會,並當著郭誠的麵將薛英嫣暗害侄兒媳婦的話說了出來,可算是把郭誠的臉麵踩在了腳底下。
自此之後,薛英嫣便被郭誠關在了家中,等閒並不許她外出。
此番小懲大誡也是為了給薛英嫣一個警示,若是她能迷途知返,薛懷也不至於冷漠無情到罔顧這麼多年的姑侄情分,可若是她執迷不悟,薛懷定然不會再心慈手軟。
解決了薛英嫣這一頭,薛懷便又讓人去打聽柔嘉公主近來的行蹤,得知她已待在公主府裡數十日未出門後,薛懷便毅然決然地趕赴公主府。
柔嘉公主本是坐在閨中與嬤嬤們一起玩雙陸,冷不丁聽得薛懷求見的消息,立時喜得不知所以,可她方才站起身來,卻又猛地意識到了薛懷此番前來公主府的意圖。
蓬勃的喜悅褪去,隻剩淩遲般的清醒。
柔嘉公主自嘲一笑,便對身邊的嬤嬤們說:“不必為我上妝了,那個瑛瑛整日裡素麵朝天,薛懷不也如此喜愛她嗎?”
若比顏色,她與瑛瑛尚且能平分秋色。可若比出身、家世,瑛瑛實在連與她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可落在薛懷的眼裡,高貴的出身和榮耀的家世都如同過眼雲煙一般。
柔嘉公主斂起了傷心,一徑趕去了薛懷所在的前廳。
薛懷坐了一刻鐘,一身玄墨色的對襟長衫陷於扶手椅裡,他挺直著脊背的姿態漾著幾分文人雅士的淡然,如芝如蘭的身段比任何一個世家公子還要再英朗俊秀幾分。
“臣見過公主。”薛懷麵色淡淡地朝柔嘉公主行了禮。
柔嘉公主連忙讓他起身,和煦地朝他莞爾一笑,水汪汪的美眸裡儘是含情脈脈的柔意,“薛公子怎麼有空來瞧本宮?”
薛懷抬起那雙璨若曜石的眸子,直挺挺地迎上柔嘉公主裹著笑意的視線,他卻是不苟言笑地望著她,說了一句:“公主可知曉臣的姑姑暗害臣的妻子一事?”
他的話語正映合了柔嘉公主的猜測,薛懷果然是為了瑛瑛而登了公主府的大門,若非因此,他怎麼願意來與自己相會呢?
柔嘉公主麵色裡顯出幾分神傷來,那恰到好處的柔弱染進她勾勾盈盈的柳眉之中,挫去了她高高在上的銳氣,露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她歎息一聲,問薛懷:“薛公子是覺得此事與本宮有關嗎?”
偏偏薛懷對她的示弱熟視無睹,他麵不改色地說道:“單憑臣的姑姑一人,隻怕不能從西域商販的手裡要來這奇罕的蠱毒。倒是臣聽聞公主前些時日從西域人的手裡得了一匣子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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