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並非重欲之人,此番前來京郊山野也當真是為了全瑛瑛的心願。
他憐惜瑛瑛從前不曾跟著嫡母去外頭遊山玩水。
如今嫁了她,自然不能如金絲雀一般被囿在這內宅的牢籠裡。
薛懷與瑛瑛皆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裡衫,並由小桃和芳韻兩人拿著一應梳洗的衣物和器具,一行人浩浩湯湯地來到後山上的溫泉穴旁。
兩側翠碧的樹林交相掩映地圍起了幾座溫泉□□。
穴內氤氳起團團霧霧的溫泉水,迷蒙的霧氣雲遮霧繞,橫亙在瑛瑛與薛懷對望的眸光之中。
兩人不約而同地避開了望向彼此的眸光,瑛瑛赧然地垂下睫羽,薛懷也難耐地咽了咽嗓子。
明明兩人衣衫完好,也曾親密無間地肌膚相親,可到了這溫泉之地,卻又不可自抑地羞澀起來。
薛懷還好,瑛瑛是羞的滿臉通紅,情難自抑。
詩書和五經是外男,隻好遙遙地立在密林外圍,並不敢往溫泉之地探去半點眸光。
小桃等人則笑著掩了唇,自覺地拿起托盤支好木架,將兩位主子的衣衫都置於其上。
而後,丫鬟們也識趣地退到了外圍。
天高地闊,水霧蒙蒙。
天地間隻剩下薛懷與瑛瑛兩人。
瑛瑛扭捏不已,索性避開薛懷熾熱如火的目光,就著單衫鑽入了溫泉之中。
水流瀲灩,弄濕了她脖子以下的衣衫。
半遮半露的模樣,愈發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勾人之媚。
薛懷早先便在瑛瑛身上失控過一回,如今也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
他兩人一同浸在溫泉池中,起先還隔著半人寬的距離,後來卻是密不可分。
瑛瑛更是羸弱的連眼皮都睜不開,隻能如菟絲花一般無力地攀附在薛懷身上。
終了時,她杏眸裡沁出了點點淚花,伴隨著她如鶯似啼般的求饒之聲。
薛懷再度向她俯首稱臣。
立在外圍的詩書五經等人俱都羞紅了臉頰,隻要小桃聽慣了自家夫人與姑爺的牆角,早已習以為常。
自世子爺提起要來京郊泡溫泉開始,她便早料到了會有此等羞人的時刻。
一切儘在小桃的掌握之中。
“芳韻不是帶了茶壺嗎?一會兒我給兩位主子送去茶水。累……累了一場,該是口渴了。”小桃麵不改色地說道。
一旁的詩書和五經霎時對她肅然起敬。
*
黃昏之時,瑛瑛與薛懷泡了一回溫泉,回莊子上歇息時瑛瑛已累的昏昏欲睡。
薛懷憐她體弱,讓丫鬟們泡了碗參茶來。
哄著瑛瑛喝下一碗參茶之後,薛懷才伴著她一同入睡。
天明時分,瑛瑛恢複了些氣力,她便側過頭去瞧身旁的薛懷。
本以為也同樣勞累了一場的薛懷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誰曾想瑛瑛一轉頭便迎上
了薛懷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子。
瑛瑛哂笑:“夫君怎麼醒了?”
“醒了有半個時辰了。”薛懷含笑答道,明明是晨起最懶怠醃臢的時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卻仍是那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瑛瑛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要避開,卻反被薛懷箍住了腰肢。
“我在等瑛瑛醒來。”薛懷嚶嚀呢喃,嗓音低洌如清泉古溪。
羞意從瑛瑛瑩白的脖頸處攀升至臉頰兩側。
“夫君。”一句幽怨的嚶嚀尚未出口,薛懷便已傾身上前吻住了瑛瑛的唇。
屋外的小桃本正欲進屋去伺候主子們起身,陡然聽得小貓叫喚般的細微聲響,腳下的步子也是一頓。
她朝著芳華和芳韻遞了個眼神,嘴邊還不忘說:“預備著主子們要叫水。”
芳華和芳韻對視一番,便笑著說道:“世子爺和夫人也太情熱了一些。”
薛懷對瑛瑛的情熱並不隻體現在閨房之樂中。
除了泡溫泉和夜間廝纏的這些事以外,他在領著瑛瑛去田間賞景。
或是與她相攜著去密林裡抓幾隻野兔回莊子上。
瑛瑛喜愛兔子,薛懷還展示了自己做木籠的本領。
野兔被養在了木籠子裡,一日要吃五根胡蘿卜,偏偏莊子上少產胡蘿卜,薛懷便帶著瑛瑛去山野間摘野果子。
兔子吃了野果子後,便再也不想吃胡蘿卜。
逗得瑛瑛在一旁笑道:“夫君將來一定是個溺愛孩子的夫君。”
薛懷順著瑛瑛的話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便道:“都說抱子不抱孫,可爹爹小時候幾乎日日抱著我,從沒有忌諱的時候。”
言外之意是,他將來也會無比珍視著自己的孩子,才不管什麼“抱子不抱孫”的真言。
聖人之言,大多都是抑性之舉。
薛懷從前也處處壓抑著自己天性,譬如他愛學武,他想去西北邊關保家衛國。
苦練了十年的武藝,卻因帝王猜忌而化為烏有。
譬如他在人前總是擺出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甚至還因過分穩定的心性而得了一句君子的名頭。
其實不過是薛懷對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不甚感興趣罷了。
除了在承恩侯府內的親人,他在意的不過是黎民眾生。
所以他才會不顧自身險難,毅然決然地趕赴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