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瞬覺不對,卻還要笑臉相迎道:“綠藥姐姐來了,快往屋子裡坐。”
昨日小桃還給她搬出了玫瑰紋扶手椅,今日卻隻拎出了個方方正正的小杌子,敷衍般地說道:“夫人在午休,勞煩綠藥姐姐等一等。”
這兩人在外間說話,外間與內寢之間隻隔著幾層朦朦朧朧的珠簾,綠藥隻要偏一偏頭便能瞧見內寢裡歪著的瑛瑛。
所以瑛瑛並未
躲躲藏藏,而是在芳韻等丫鬟的陪同下走到了外間。
“綠藥。”瑛瑛笑著喚了她一聲。
瑛瑛莞爾笑時眉目靈動,清清盈盈的姣麗配著孕中勾帶出的幾分慵懶,顯得格外飄逸如仙。
綠藥生的也不俗,可比起瑛瑛那渾身上下恰到好處的雍雅來說,總是少了兩分靈氣。
“見過夫人。”綠藥笑著向瑛瑛屈膝行了禮。
瞧著她此番做派,便知她不是特意趕來鬆柏院要回那白玉碟子,而是另有要事。
瑛瑛並未深想,倒是親親昵昵地迎了她,並讓小桃去泡了碗六安茶來。
“奴婢不敢騙了夫人待客的好茶,一杯粗茶便能打發了。”綠藥恭敬地笑道。
平日裡綠藥打著薛老太太忒貼身丫鬟的名號,便是遇上大房和二房的主子也絲毫不覺怯弱,反而要主子們主動與她攀談才是。
今日她對瑛瑛如此客套,擺明了是有鬼。
瑛瑛便沉下心來應付綠藥,先往團凳上一座,並道:“昨日多謝祖母差你送來的葡萄,我吃著很好,有勞祖母掛心。”
“夫人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這話說完,小桃也給綠藥奉上了茶水,綠藥略抿了一口茶後,便頂著瑛瑛炙熱的目光,慢悠悠地說:“老太太日日夜夜都在掛念著夫人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成天地在奴婢們麵前念叨著夫人的狀況,知曉您賢惠,怕你身懷有孕的時候還要顧著照顧世子爺,以至於不小心傷了自己。”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
瑛瑛立時斂起了嘴邊的笑意,隻道:“祖母如此體恤,瑛瑛著實愧怍。”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綠藥來者不善,便迂回含糊地不肯接話,隻想搪塞回去。
可綠藥怎麼肯輕易放過她,當下便笑著說道:“奴婢也不怕夫人笑話,老太太一向奴婢提起此事,奴婢便鬥膽應下了伺候世子爺的吩咐,此番是特地來給夫人磕頭的。”
說罷,綠藥便要從小杌子上起身,向瑛瑛磕頭認主。
瑛瑛麵色一片慘白,怔愣在原地並未去製止綠藥的動作,眼看著綠藥的雙膝便要落到地上。
好在小桃與芳韻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上前扶住了綠藥,說是攙扶,其實是靠著蠻力製止了她往下跪地的動作。
“綠藥姐姐好端端的下什麼跪?咱們夫人可是個和善人,從不曾責罵奴婢們。”小桃肅正著一張臉,險些便要咬牙切齒地怒罵綠藥一番,可她也知曉如今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該為夫人想辦法才是。
綠藥顯然是做好了要被瑛瑛刁難的準備,隻要她以柔弱的麵貌示人,並拿捏著薛老太太的命令,瑛瑛便奈何不得她。
所以她當下便隻是倨傲地抬起頭,對瑛瑛說:“老太太的吩咐,奴婢也不敢違抗。”
說的是奴婢不敢違抗,其實是在質問瑛瑛敢不敢違背老太太的吩咐。
瑛瑛愣了一息,隨後才緩緩平複自己的心緒,對綠藥說:“世子爺早先便與我提起過此事,他說他不會納通房丫鬟,你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何必在鬆柏院空耗日子?快些回榮禧堂吧。”
綠藥心裡想過瑛瑛的無數種回答,卻沒想到她會裝傻充愣到這個地步。
且小桃與芳華等丫鬟都在她身邊幫腔,句句話話都擠兌著綠藥,使著胡攪蠻纏的本事,就是不肯應承下綠藥的話語。
可綠藥隻是盈盈一笑,打太極般地不肯離去。
小桃見狀便氣不打一處來,一時憤惱之下便陰陽怪氣地說:“以為自己有張臉皮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也不撒潑尿照照,咱們世子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難道還能瞧得上一個出身卑賤的丫鬟不成?整天的拿了雞毛當令箭,不就欺負我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動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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