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前幾天說起,呂智借呂禮之手上了一道奏疏,言說準備將曬鹽之法公開。
這本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呂智能有這個覺悟,越王還是蠻高興的。
孤沒看錯人,呂智既有本事又以國事為重,好樣的!也沒多想,越王就在朝堂上誇了幾句。
這一誇可就壞了,當堂就有一大幫官員站出來反對,痛斥呂智想的太簡單,還說公開曬鹽之法會引起鹽市混亂,進而整個大越都會動蕩不安。
其中更有甚者,甚至建議封存曬鹽之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呂智雙眼微眯,回想起謝言傳來的消息。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
人都是逐利的,這些他都能理解。
不公開曬鹽之法,老百姓就不能從中獲利,也就不會分潤了鹽市的利益,比較符合販鹽家族的利益。
自產自銷不香嗎?所以他們這麼做完全沒毛病。
至於建議封存曬鹽之法的官員,他們背後應該是以嚴家村為首的勢力,這幫人是製鹽的,還是比較落後的煮鹽。
如果更為先進的曬鹽之法普及了,那他們的後果顯而易見,一個字——慘!
就算不普及,曬鹽之法隻在大家族之間流傳,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所以他們建議封存,也完全可以理解。
…………
安靜了一會兒,呂禮還是忍不住詢問,“老四,你說這曬鹽之法還能公開嗎?”
“不知道。”呂智搖搖頭,手上刻刀轉的更快了,“但應該不會公開。”
大越的老百姓沒有話語權,甚至都不知道正有一件影響他們利益的事情在發生。
什麼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他們怎麼可能爭奪到利益呢?
呂禮點點頭,“不公開就不公開吧,各大家族會了也一樣,隻要鹽多了,鹽價就會下降,老百姓也算是得利了,總比吃不起要強吧?”
“行,還知道憂國憂民呢。”呂智點點頭,給予口頭表揚一次。
呂禮拱拱手,“我不如你,你才是功德無量呢。”
呂智聳聳肩,呂禮嚇了一跳,又往後退了退,然後他就發現呂智手裡的刻刀還是保持原樣,並沒有因為聳肩而出現任何失誤。
呂禮壯著膽子,湊近了看了一會兒,隨後豎起大拇指,“玩的真好!”
“無他,唯手熟爾!”說話間,刻刀一頓,然後在呂智的操縱下開始倒轉。
呂禮這次沒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呂智刀法超群,應該算是另類的刀術宗師,隻不過不是殺人打架的那種。
“老四,你說封存曬鹽之法可能嗎?”疾馳的馬車上,呂禮的問題總是特彆多。
呂智果斷搖頭,“斷無可能!”
不能封啊,封了他還怎麼賺錢?
“嗯。”呂禮沒有詢問為什麼,他也覺得朝廷不可能封存曬鹽之法。
幾乎白撿的銀子,豈有丟掉的道理?
隻是這以嚴家村為首的勢力,聽說還是蠻強的,也不知道能在朝堂上翻起多大的浪花。
呂禮總跟在謝言謝大學士屁股後麵,知道的事情比呂智要多不少。
這搞不好啊,又是一場血雨腥風,說不上多少官員又要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