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實驗場。
呂智匆匆趕到,一開門,差點吐了,“嘔,我去,什麼情況?”
入眼,滿院都是血跡,死屍堆成了一座小山,血氣濃重,簡直修羅地獄一般。
呂智終於知道火頭營力士叫自己的時候為啥支支吾吾,不肯說明情況了,應該是不敢說。
就眼下這個情況,彆說他呂智了,就是呂來佛祖到了,估計也要頭皮發麻。
“呂副使,將軍就在裡麵,咱們進去說?”他就是個報信的,能說清楚什麼?
“嗯。”呂智擺擺手,示意前頭帶路,他自己則以袖掩鼻,稍微阻隔一下濃重的血腥味兒。
“老四,你終於來了。”呂義的精神壓力也很大,見到呂智終於鬆了一口氣。
呂智上下看了看,見呂義沒事兒,也放心不少,“這裡怎麼回事兒?
問題再大,再棘手,都可以商量著解決,隻要自己人沒死,沒傷,沒殘,怎麼都行。
“是這樣……”呂義把情況大概做了一下說明,“哦,對了,這個文書給你。”
呂智接過文書,也沒急著看,他接著詢問呂義,“就這些?老侍郎來了,老侍郎給了你一份文書,緊接著你認罪伏法,然後就沒了?人呢?人都是為什麼死的?”
呂義拍拍腦袋,“我有些亂,你容我想想,想想細節。”
說著,他還叫了不少火頭營的力士,這件事兒他們都是目擊者,這麼多人,應該能還原出事情的全部經過。
呂智點點頭,死胖子這個舉動還算聰明,他現在急需知道真相,就像律師一樣,隻有知道真相才好出力幫忙打官司。
呃,好吧,呂智現在不是像律師,他根本乾的就是律師的活兒,這官司是打定了,說不得還得打到朝堂上去。
…………
快速翻閱一下文書,呂智心中就有數兒了,這文書多半是老侍郎偽造的。
倒不是說文書是假,印鑒什麼的呂智都看了,沒問題,主要是這上麵的罪名,含糊不清,簡直就是莫須有嘛。
這就好比我問你,從小到大你做沒做過什麼壞事兒?
你怎麼回答?
一般人遲疑一下,肯定會說做過。
像什麼踢球不小心踢碎誰家的玻璃了,澡堂子偷看小姐姐洗澡了……等等一大堆。
但若是換一個嚴謹的人,首先他就會問了:
什麼叫壞事兒?什麼程度叫壞事兒?是道德上的壞事兒?還是法律上的壞事兒?
所以說,這根本就是一個誘導性很強的問法,就是故意忽悠人的。
呂智斷定,文書是真的,但罪名是假的。
說起來也是,以老侍郎的地位,弄一份真文書還不是簡簡單單?
“你也是,都沒有具體罪名你就敢認罪?萬一抓走之後,人家給你定一個謀反的大罪呢?”呂智把文書卷成卷,抽了呂義一下。
呂義撓撓頭,嘿嘿傻笑,“應該不能吧?那也太卑鄙
了。”
“我都能想到的事兒,怎麼能算卑鄙呢?”呂智冷哼一聲兒,“壞人隻會更卑鄙,要不怎麼叫壞人呢?”
“是,我家老四是好人,大好人!”呂義沒有嘲諷呂智的意思,他隻是沒抓住重點。
呂智舉起卷成卷的文書,作勢欲打,卻又沒真的打下去,“繼續吧。”
“哎~~~”呂義答應一聲兒,這才繼續和身邊的力士們小聲嘀咕,串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