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廊上的路燈隨著霍風華的腳步亮了起來,他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推門前,側頭看了看隔壁的客臥門,又轉頭看了看主臥的方向,最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間房他睡了三年多了,裡麵所有的一切都熟悉無比,不用開燈,霍風華也不會摔跤。
從進門開始,他就開始脫衣服。
酒後的熱,他需要釋-放。
身上的衣服脫完,霍風華也走到了床邊,就在他打算直接躺上-床時,腦海裡突然冒出沈靈韻那張漂亮的臉。
站在床邊好一會,他才嘖了一聲,然後往衛生間走去。
隨著水聲,他洗了個快睡著的澡,胡亂把身上的水珠擦乾,摸索著,直接就躺在床上睡死過去。
酒精整整伴隨了他一夜。
早上七點,霍風華準時睜開了眼睛,雖然才睡了五六個小時,但醒來的他眼神清明,一點宿醉的後遺症都沒有。
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房間,他把散亂在地上的衣服收拾收拾,然後打開所有的窗戶通風透氣,聞著房間裡沒多少酒味後,他才去了衛生間洗漱。
霍風華起得很早,沈靈韻起得也不晚。
晚上十點多就睡覺的人,不到七點就在清脆的鳥鳴聲中自然醒來,感受著窗外晨光,她也開始洗漱起自己,然後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客臥沒有電話,也就沒法讓傭人來照顧自己下樓。
拄著拐,沈靈韻打開了臥室門。
剛開門,一旁的客房門也被打開,露出神采奕奕的霍風華。
兩人都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點與對方相遇,眼裡都閃過一絲詫異,但又迅速恢複了沉穩。
“主臥的裝修我看得眼暈,重新裝修裝修。”沈靈韻主動跟霍風華解釋換房間的原因。
“我還以為你是想離我近點。”
霍風華故意歪曲事實。
“是的,我想離你近點,好監視你有沒有沾花惹草。”沈靈韻是個不能吃虧的主,麵對霍風華的挑逗,她直接懟了過去。
“昨天應酬完我就回來了,齊文賦能給我作證,保證沒沾花惹草。”霍風華傾身靠近沈靈韻,眼裡都是笑意。
每次跟沈靈韻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很不錯。
“彆貧嘴,時間不少,下樓吃早餐。”沈靈韻一點不留情地推開霍風華。
“好吧,我抱你下樓還是扶你?”霍風華見好就收,沒有過分。
“扶一把。”
沈靈韻對於免費勞力的使用還是不會拒絕的。
“腳上藥了嗎?”霍風華一邊攙扶人往樓梯走,一邊問。
“吃完早餐讓菲傭擦。”沈靈韻可不敢再麻煩霍風華幫忙,就霍風華那力道,受一次就不想再受第二次。
“嗯。”
霍風華不再說什麼。
吃完早餐,霍風華再次帶著齊文賦去了公司,昨天晚上的應酬還是有用的,他從郭總那裡知道了哪些人對他淺水灣的地皮感興趣。
他可以提前布局了。
三天後,喬雪蘭上門了,她沒有帶沈雨萌。
沈雨萌跟沈老太太上次在霍家徹底得罪了沈靈韻,喬雪蘭可不敢再帶人來礙沈靈韻的眼睛,這次她是獨自上門。
“就還這麼點?”
沈靈韻抖著手裡的支票趾高氣昂地看著喬雪蘭。
一千五百萬,對方就拿來了八百萬的支票來,還差七百萬,差不多差一半的數目,怎麼好意思上門說還錢。
麵對沈靈韻的嫌棄,喬雪蘭極力穩住臉色的表情,示弱解釋道:“我隻能拿出這麼多現金,剩下的我用九龍嘉道理道的幾間商鋪抵賬。”
她這可真是掏了血本。
這幾個鋪麵還是沈父跟她感情最深的時候贈送給她的,她一直都沒有聲張,就連沈雨萌都不知道她在嘉道理道有幾間占地麵積不小的商鋪。
這幾間商鋪每年都能給她帶來差不多兩百萬的收益。
可隻要一想到從今天以後這幾間能給自己生錢的商鋪不再屬於自己,喬雪蘭的心就在滴血,維持臉上的表情也維持得艱難。
“我不要房地產業。”
沈靈韻直接拒絕了喬雪蘭想用商鋪抵賬的想法。
香江的房地產馬上就要暴跌,這時候按市價收喬雪蘭的商鋪,她又不是有病,再過幾個月,整個香江多的是各種低價的房地產,那時候再出手不香麼。
喬雪蘭可不知道沈靈韻的算計,聽到對方不要房地產,她震驚又詫異,不解道:“為什麼?”
沈靈韻可不會好心告知原因,不耐煩道:“沒有什麼為什麼,我隻要錢,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商鋪做手腳。”
喬雪蘭:“……”
“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籌錢,我相信你可以把商鋪變現的。”沈靈韻算是好心了,喬雪蘭這幾間商鋪要是現在急賣,雖然會虧點錢,但絕對會比明年房價暴跌劃算。
喬雪蘭被氣得狠狠咬住了後槽牙。
如果是急賣,肯定會被壓不少價,那麼幾間商鋪就湊不夠七百萬,她還得再添上幾套普通住房才行,而那是她最後的財產。
“你要是舍不得賣,我可以讓沈俊豪還的,不過,他要是還了……”
沈靈韻的話並沒有說完,但看向喬雪蘭的目光帶上了冷意。
這個沈俊豪是喬雪蘭的兒子,也是接替沈家的接班人。
更重要一點,對方比原主大!
一個二房的兒子比原配的孩子還大,說明喬雪蘭早就跟沈父勾搭在一起,難怪原主的母親死那麼早,活著的時候應該是受氣太多。
沈靈韻的眼神太冷,經曆過大風浪的喬雪蘭在這樣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終於清晰地認知到,麵前的沈靈韻跟以前的沈靈韻不一樣了。
她捧殺的伎倆對方可能因為年紀小選擇自保順勢而為,今天,當對方有了反擊的力量,就不再對自己言聽計從。
甚至是各種羞辱!
喬雪蘭遺憾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再果決一點,早知道養不熟,就算是得了不好的後媽名聲也要把沈靈韻解決掉。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靈韻,你彆生氣,我馬上去處理商鋪。”
喬雪蘭服軟了,她不敢讓兒子給自己還錢,也不敢讓沈靈韻的仇恨轉移到兒子身上。
沈俊豪年輕,沈父過世時還沒結束留學生涯,匆匆趕回香江繼承產業的他並不能壓製公司裡的老人,三年來,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可就算是這樣,沈家的產業也在他的管理下搖搖欲墜。
喬雪蘭怎麼敢給兒子添麻煩。
“這張支票你帶走,下次再來時,我希望是一分不少。”沈靈韻把支票扔向喬雪蘭,她不貪對方的東西,也不怕對方跑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喬雪蘭看著被扔在地上的支票,臉上的沉穩是真的控製不住了。
讓自己彎腰撿支票,這是明晃晃的羞辱。
“英姐,送客!”
沈靈韻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喬雪蘭的臉上,帶著深沉,原主本性不壞,要不是遇到喬雪蘭,也不會被教養成人人厭惡的惡毒女配。
八百萬,喬雪蘭最終還是舍不得。
壓著香奈兒的裙裝,她蹲下身子,手伸向了地上的支票,就在即將撿起支票時,一隻腳踩在了支票上。
帶著喬雪蘭扯不走支票的力道。
“沈靈韻,我是你二媽,你這樣侮辱我,跟侮辱你父親有什麼區彆!”
喬雪蘭的臉漲紅了,手也飛快從支票上移開。
“幸好他死得早,要是沒死,我能當麵吐他一臉唾沫!”沈靈韻知道原主母親的悲劇,她對原主還沒有對原主母親的同情多。
喬雪蘭難以接受沈靈韻的六親不認,忍不住分辯道:“靈韻,你現在能在霍家過得這麼滋潤,靠的可是你父親,要是沒有你父親臨死的要求,憑你自己,你怎麼可能嫁進霍家。”
“嗬嗬……”
沈靈韻冷笑。
她現在能在霍家過的這麼滋潤,靠的是她自己,而不是誰,因為原主早幾天就香消玉殞了,元凶就是喬雪蘭,是助紂為虐的沈家。